独步人(122)
丫鬟赶紧用衣服包住张依南的身体。
吕严蹲下给张依南把了一下脉,然后在她背上点了几道穴,张依南才咳着血醒过来。
李徐景快步往床边走去,看到宁无阴在给昏睡的应臣穿衣服。
李徐景从来没感受过如此重的杀气,宁无阴身上散出的狠厉几乎可以化为冷剑寒刀出来伤人了。
张依南的母亲也过来了,她抱着张依南,一直在询问这是怎么事,而张依南也只是低头哭,说不出什么话来。
吕严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一伙人,然后往里房走去。
他在李徐景耳边轻轻问道:“应公子没事吧?”
李徐景轻声回话,“不知。”,随后示意吕严上去查看一下。
此时,宁无阴已经给应臣穿好衣服了,正半跪着给他穿靴子。
吕严目光清冷地上去给应臣把脉,宁无阴抬头喊道:“滚!别碰他!”
吕严迅速把了脉之后,重新站到李徐景身边,“无事,只是喝多了。”
给应臣穿好靴子之后,宁无阴将应臣背了起来。
李徐景拉住他,“外面还下着雨,先等一下,我去准备马车。”
“不用。”宁无阴冷冷地回答,随后背着应臣走了出去。
宁无阴也不想管任何人,他甚至觉得多看一眼张家的人都是脏了他的眼。
他直接背着昏睡的应臣再次进入了雨夜中。
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在此刻都化为虚空。宁无阴这一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煎熬,当初他们被困在雪山,应臣又发高烧之时,他也只是着急慌乱,却不觉得难熬。
但是此刻,每向前走一步,他都觉得痛苦得离谱,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渗进他的四肢百骸,煎熬到让他喘不过气来。
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火辣辣的带有一些刺痛,雨水流入眼睛时,还会弄得眼睛酸涩,无法控制地想要流泪。
以前两个人也经常淋雨,但是应臣每次都会帮他挡着风,用手遮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挡雨。他记得有一次两个出去玩,结果路上下起了大雨,雨中还夹着冰雹,应臣弯腰把他抱住,结果回来之后,应臣的背上被冰雹打得一片青紫。
吕严打着伞,看着宁无阴背着应臣慢慢消失在雨幕里,问道:“要跟着他们吗?”
李徐景摇摇头,“不用,我们先回去吧。”
临走前,李徐景以为意味深长地对张业说道:“张大人,好自为之啊。”
应臣只觉得浑身冰凉,头疼得厉害,他叫了一声,“宁无阴。”
宁无阴把他放下来,这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凉风吹着,却让人愈发觉得寒冷。
应臣堪堪稳住身形,脑海中的片段陆陆续续地摇晃而现。
他记得张业把他带回张府,他记得他浑身无力地躺在张依南的床上,任由张依南脱了他的衣服。之后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再也想不起了。
他惊恐着,自己是不是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
宁无阴死死抱着应臣,只是在哭,他的抽泣声很轻,但是应臣还是听到了。
“宁无阴,对不起。”
“你和她做了吗?”宁无阴咬着牙问道。
“我不知道。”
宁无阴摇着他,“快点跟我解释!跟我说,你没有碰她,说你们没有做过,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你快点解释啊,快点和我道歉!”
应臣只能说对不起,但是他却无法说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
宁无阴咬着应臣的肩膀,一直咬到出血,“都怪你,是你自己不注意,才会被别人算计的!都怪你!你怎么总是做错事情,.....怎么总是惹我生气啊!”
“对不起......”
宁无阴哭着继续咬应臣,“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让别人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
应臣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去亲宁无阴,可是他怕宁无阴会更加生气。
宁无阴牙关都在发颤,眼眶赤红,像个暴虐的亡徒。在这个青春少艾、意气风发的年纪,他的爱情以占有欲为主导,他要独占应臣的心,也要独占应臣的身体。
他从小到大独有的东西,怎能让人染指?
他这个人痴狂而不论是非,他迫切地想让应臣解释,即使是充满谎言的解释。
他掐住应臣的喉咙,“你没有碰过张依南是不是?你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你回答我啊!”
应臣握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头疼得厉害,全身乏力,几乎要站不住了,他紧紧握着宁无阴的手,颤抖着滑落下来,他跪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