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扬起阵尘土,道两边的行人迅速退让。
宁方坐在茶棚下喝茶,烦着怎么哄于霜华,哄人又加生辰,他好歹得买点东西,重点是他没钱买……
眼前萧扬马蹄飞扬的路过,附近小桌上的人开始神秘兮兮的讨论着那豫亲王,然后……他懵了,张着嘴听着人隐晦又兴奋的谈着。
两个男子……还一个位高权重,一个就是何初年?
宁方听得一愣一愣的,茶杯中的茶直接喂了他的衣服……
不过,原来他们都这么爱八卦?这添油加醋的,逻辑性,可能都没他编的好。
宁方大脑忽的灵光一闪,遥遥的望着街尾,那里人早就没了。
这一位听说很忙?
半个时辰后,何府,萧扬一路快马加鞭坐到了何旭昭的书房,喝着茶,看着外面阳光灿烂,树荫斑驳,所以,谁来告诉他,他来做客何府的借口?
何旭昭捧着茶杯,突然觉得自己的夫人很英明,一大早的就把何初年打发出门了。
“王爷,来微臣府上何事?”何旭昭心安着问道。
萧扬:“……”
果然开始问了,他来别人府上,现在一般都是抄家、拿人、搜证据……所以,他从宫中出来,借着皇上的旨意,想着得劝某个向来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的出去避避风头。
他这么一想,他就来了,直到坐下来,他才想起,借口没有,皇上给的也只是多来坐坐。
萧扬一手轻敲着桌面,最后按着旨意一本正经开口:“本王最近闲来无聊,突然想到何大人家坐坐。”
何旭昭呵呵的笑了笑,随即恢复脸色:“王爷如果无聊的话,下官陪您下盘棋?”
萧扬:“……”
不远处树下,前几天夜里,宁琳琅选择饮鸩止渴,今天……她就得承受雷霆震怒。
于是,她烦躁的挑了个没人的树下,又烦躁的揉了揉额前碎发,揉完仰天长叹着,几根揉出来的毛发恰到好处的一下子耷拉下来,给她徒添几分凄惨。
那人说过,女子有任性的资本,有吃醋的资本,更有清扫情敌的理直气壮。
现在……她可能要被清扫了……
她钱还没攒够,宁方还没有嫁出去,她还没有找到媳妇……琳琅叹了一口气,一叹好像不对劲?
反了?
猛的立马收了回来。
她理了理那几根乱发,温柔贤淑要时时刻刻谨记才行,她改背靠大树为规矩的站着,头微垂着,重新发出柔柔弱弱,仿若被老天爷安排的凄惨命运压垮般叹气声。
她还没攒够嫁妆,宁方的人生大事还没解决,她万一被清扫换个地方干活,宁方只能再次托付给于霜华了……
“琳琅,你在这做什么?”一侧,何夫人从小带在身边的小丫鬟阿烛端着茶水过来,小小的人,趾高气扬的,二话不说的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又道,“别发愣了,快送过去。”
琳琅看着那茶点,又看了看她,努力维持脸上温柔笑容:“能……不去吗?”
直觉告诉她,她过去可能下场不太好。
阿烛冲她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人。
琳琅认命了,端着东西就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凉亭内,红衣女子明媚不可方物,冲她笑的如春风拂面,琳琅抖了下,突然觉得一侧何夫人的皮笑肉不笑,看起来分外亲切。
“夫人,连二小姐。”琳琅摆上茶,就要抓紧退下,一侧连湘朱唇一启,带着三分笑意:“你叫琳琅,真是个好名字。”
琳琅想说,现在这名字一点也不好了。
“小姐说笑了。”说完,她就要退下,可惜,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咦?”连湘纤纤玉手拄着下巴,随即跟见了什么怪事般,“身为女子,琳琅怎么不带点首饰?女得为悦已者容。”
琳琅闻言愣了下,她压根没这习惯,但如果戴着的话……她想像了下,九连山的群架上,她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边打人边护着自己的身家财产免得被人顺手牵羊。
这难度可能有点大……
不过,转念一想,万一对方被她闪瞎眼的话,她收拾起人来没准更方便?
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试试呢?
她叹了口气,有点伤心。
一旁何夫人看了,嘴角终于正常翘起,拉起连湘的手:“一丫鬟,哪来的命去带这些?湘儿不要太心善了。”
琳琅:“……”
就不能换一招吗?她曾经抽筋的手一听,又隐隐要闹腾了。
连湘抽回手,温婉着道:“伯母,湘儿自幼长在蜜罐里,实在见不得人受苦。”
说完,连湘又看向琳琅:“我跟你一见如故,这副耳坠是我最喜欢的,送你,可好?”说着,人就要伸手去摘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