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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61)

征服西津,那是他的使命。也是圣上和所有臣民寄予他的希望。

马在走着,马蹄声和将士的脚步声混在一起,踢踢踏踏。

再远了,就见不到那个马背上的将军了。只剩下蜿蜒着行进的军队, 绵延着,似是没有尽头。

“他带了五万人回来。”江聘伸手把窗关上,搂着被风吹到瑟缩的小妻子回到屋内的茶桌边,“留了四万在九门之外,进京的只有一万。”

鹤葶苈对着冻红了的指尖吹了口气。江聘瞧在眼里,笑着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再放到衣襟底下捂好。

他的胸火热,硬硬的。鹤葶苈舒服得叹了口气,干脆又往他那里蹭了蹭,整个人都缩到他的怀里。

“我们葶宝冷着了。”江聘斟了杯热茶,贴心地送到她的唇边,不忘记打趣,“都说了今日格外凉,你还非要来。”

“我想见一见这样的大场面。”鹤葶苈抿了口,弯着眉笑,“果真让人心潮澎湃。没有失望。”

闻言,江聘也跟着她笑,“嗯”了一声。

他和将军的情分不算多浓。尤其是生母去世,他娶了续弦之后,更是亲热不起来。

和自己家的姑娘提起来的时候,他也多用一个淡淡的“他”字代称。

“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他了,都忘记他的样子了。”江聘轻轻晃悠着胳膊逗她玩儿,怕她紧张,又出言安慰。

“葶宝也不要怕他,没什么交集的。他性子冷,不爱说话,喜欢骂人。不过也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他便就走了。”

对亲生的儿子的成长都是冷眼旁观的姿态,对于儿媳妇儿,他想必也是不在意的吧。

那个父亲的眼里,是没有家的。

“你乖。”想起这些,江聘心里忽的有些难过。可看着怀里娇俏的小姑娘,那股酸麻的痛劲儿又很快过去。

他低头去亲她的脸蛋儿,用舌尖挑逗。

鹤葶苈柔顺地伏在他的肩上,没别的动静。

她是知道江聘与父亲的感情没多好的。

因为有一次,他们聊起这事的时候,江聘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葶宝,我不会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的。永远不会。”

她问为什么,他却是难得的沉默。

过了很久,她等的要睡着,他才又开口。

“他是个好臣子。忠君为国,汗马功劳。”江聘的声音低沉,有些哑,“可也仅此而已。”

想起那晚他迷茫的样子,鹤葶苈心里像是被捏着一样,麻麻地痛。喘不上气,很难受。

她的阿聘,原来曾是个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

他没有母亲,父亲也是形同虚设。他像一棵恣意生长的小树,没人肯用心去浇灌和修剪。

他叛逆,纨绔。却又那样孤零而倔强地生长了十几年。

他的树冠没有多么的茂绿葱茏,可却有着坚实的枝干。江聘用他的心血,倾尽全力要给她温暖的家。

他有着满腔的激愤和不悦,但他还是个很好的男人。至少,他正义又坚强,还有着爱与被爱的能力。

多好的丈夫啊。她何其有幸。

“葶宝…”鹤葶苈一直在出神,视线飘忽着,红唇微微张开。江聘叹气,拈了一颗脆皮花生喂进她的口里,“你在想什么?不理我。”

花生外裹了糖,甜蜜的感觉从口中一直蔓延到心头。嚼起来,又脆又香。

“我在想你。”鹤葶苈舔了舔唇角的碎渣儿,抱着他的肩,轻轻地笑,“还有我们的以后。”

多好的小姑娘啊。

江聘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脸都要笑成朵花儿。

外面北风呼号,他的心却是安稳又平静。

娶到她,三生有幸。

.

将军回了京,定是要先进宫面圣的。这一去,便不知要多晚才回来。

鹤葶苈和江聘挨着坐着,等着奉茶。

屋里聚了蛮多人。说不上乱糟糟,但各自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的声音合在一起,还是像团苍蝇似的惹人烦。

老夫人先回屋了,厅里是江夫人还有五个姨娘。各自又带着一个两个丫鬟,倒是难得的热闹场面。

可江夫人不喜欢。

她也不明说,就那么冷着眼瞅着,看得那群姨娘心里哆哆嗦嗦。屋里也就慢慢静了。

鹤葶苈和江聘对视一眼,俱是笑笑。

唔…还是安静些的好。

将军回来的没有太晚,回屋换了常服出来后,也才亥时刚过。

风雪还是那样的大,屋里已经不能用安静来形容了。简直是惨静。看着上位的那个面容沉重肃穆的男人,众人连呼吸都恨不得放得再轻。

江聘与他有七分像,父子两人都是好看的人。将军即使已经四十过了,面容轮廓也还是干净耐看的。

差的就是,江聘比他的父亲少了一丝粗犷之气。他的脸,是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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