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鹤葶苈手拉手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对儿瓷娃娃, 江聘怎么看怎么爱, 看再久也移不开眼。
娘俩要是轻轻一笑, 江小爷的心都麻了。
她不是那种妖媚的长相,而是像一阵清凉的风。看着就觉得,这肯定是个极为单纯的姑娘,天真无邪。
啵唧很喜欢这个总是带着她骑大马,背着她上街买漂亮的头绳和好吃的甜酥饼儿的爹爹。
每次江聘一进家门,她总是第一个跑过去的, 比她的娘亲还要快。她穿着轻飘飘的小纱裙,风一样吹过去,扑到爹爹的怀里。
江聘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心肝小宝贝的一通乱叫。
啵唧仰头看他,睫毛又长又浓,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咬着小嘴儿问他,“爹爹,那娘亲是什么呢?”
江聘答得毫不犹豫,“娘亲是大心肝儿,大宝贝儿。”
“那哥哥们呢?”
“哥哥是什么?”江聘皱眉,“好吃吗?”
鹤葶苈捂着唇笑着捶他的肩,咕噜和呼啦则很不高兴地站在一边,不说话。
咕噜是明着坏,会追在江聘的后面,用脚去踩他的鞋后跟儿。然后被江聘反脚一踹,摔得四仰八叉。
呼啦是暗着坏,表现在…他会在饭桌上把肉全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跳走,一半给啵唧,一半给鹤葶苈。
江聘真的是爱极了啵唧这个小宝儿,总是说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为了弥补他被两个傻儿子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灵。
鹤葶苈不愿意听她的两个宝贝被人叫做傻儿子,就生气地不理他。江聘着急,抱着啵唧追着她哄,可就是死活不改口。
就是傻儿子。能带着狗在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身上撒尿的,不是傻儿子是什么?
嗯…是有点聪明。聪明出了蛋了!
知道撒他胸上会把他弄醒,会挨揍。咕噜就抱着狗坐在他屁股后面,往他裤子上撒尿。
然后兴高采烈地冲下去找鹤葶苈,一边跑一边喊,“娘亲快来看,爹爹尿床了!”
你爹尿个屁!你过来闻闻,这都不是一个味儿!
不就是总揍你吗?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吗?不成器!
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不懂?不成器!
为什么不打啵唧?傻啊。那是姑娘,姑娘就是该捧在手心里疼宠着的。我们家的大姑娘和小姑娘,那都是国宝。
敢碰我家的姑娘?你先问问上京龙椅上坐着的那个同不同意。
呼啦不是很乖吗?这个问题就问的很他娘的可笑了。
呼啦是咕噜花了十两银子雇来放风的,你不知道?
57、章五十七 ...
在夏天快要结束, 秋天就要来临的时候,达城的景色漂亮得像幅画儿。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夕阳西下时,就连城外的无边沙漠好像也被阳光镀上了层美丽的金色。
六月的最后一天, 是个举城欢庆的日子。它有个好听的名字, 叫踏秋节。
这是江聘带着鹤葶苈在达城过的第一个踏秋节。不过…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他不想让姑娘错过这样的好场面。更不想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这段时光时, 会留有遗憾。
军报来传, 说上京的兵马布置一直在不断地变动,新皇恐怕会有大动作。说不定,不日便会挥师西进。
也不知哪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座热情善良的城镇,去往未知的远方。
或许是一年后,或许只有半年。
不过这些,江聘都没有和她细说。他只是告诉她,要带她出去玩儿, 去西山上。
去看日落时分天边似火的云霞,还有漫山遍野的红枫树。那些还没全都枯萎的草丛里会有一跳一跳的蚂蚱, 到时候他捉两只给她玩儿。
不过山上冷, 她身子重, 不能留到太晚。当月儿升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得回家了。
鹤葶苈很高兴,也很懂事地没再要求留得晚些。只是拉了江聘的手,柔柔地夸他好,还主动地掂了脚去亲吻他的下巴。
姑娘只是抱一抱他,说上两句好话儿, 给两个吻,江聘就已经迷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捏了捏她的指肚儿,俯身看她,勾起唇。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姑娘,她会毫无征兆地闯入你的生命。然后便就在你的心里安营扎寨,哪儿也不再去。
她是个那样鲜活的姑娘,爱哭也爱笑,总是温婉的,可偶尔也会闹。而你,只需瞧她一眼,只要一眼,便就沉沦了一生。
你会好爱好爱她,会为她的笑而欣喜,为她的泪而心痛。无论为她付出再多,你都甘之如饴。
江聘就在那笑,逆着光,指尖温热。鹤葶苈也笑,是真的雀跃。
她长在富贵人家里,就像是一只娇贵着养大的金丝雀。每日里就是琴棋书画,看到的只是被府墙围绕着的那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