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死的话,到时候会留下祸患的。”膳奴见状,放下手里的剑说道。
“……你到底是谁?!”郑媛瞧着地上的人已经半死不活,她瞥了地上人一眼,“这人就算你不杀,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吧。”
膳奴蹙眉,一手臂直接拨开她,手中的剑没有半点犹豫的就扎进了躺着的那人腹部,下手快且狠,比之前还要快的多,几乎没有给郑媛留下半点阻拦的机会。
接着膳奴把地上躺着的人都杀了,郑媛看着膳奴一本正经的数地上的死尸,毛骨悚然,她立刻就跑,结果没跑一会就被人给拉了回来。
“主母跑作甚?公子令小人带回主母,主母要是跑了,被山里头的猛虎调走,小人怎么和公子交差?”膳奴拎着郑媛的后衣领轻轻松松把她提起来。
“你是……”郑媛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她看着膳奴的脸,咬住下唇,“是他派来的?”
膳奴点点头,“主母回到车上去吧,小人这边收拾好了,就带主母离开。”说完,他弯下腰继续数尸体,数完一圈下来,发现人都断气了,他拖过一具尸体,用剑划开尸体的肚子,把里头的肠子给挑出来,内脏新鲜的血腥气味会引出附近的野兽,除了老虎之外,许多野兽例如狼都是群居,狼群来了,没过一两天就能吃的什么都不剩下。
郑媛躲在车上,她这次被挟持,要比上回还要严重许多,这些人哪怕尽量提供给她好吃好用的,可是也将她看管的密不透风,半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哪怕出去大小解,他们也会在一旁围成一圈转过身去。那种憋屈耻辱的感觉就别提了。
她蜷缩在车内,想起膳奴砍瓜切菜一样的砍人头,她掐了一把手心。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值得救的,那就救。不值得的,就算她有心又能怎么样?万一这些人逃走了……
郑媛越想,身上就越冷。夜里露水重,冷的很。她手掌冰凉,哆嗦着将之前盖在身上的罩衣穿在身上。她双臂抱住膝盖,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外头躺了一地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郑媛立刻一惊。她抬头看着膳奴一惊坐到了御人的位置。
“现在就走?”郑媛问。
“嗯,现在就走,待会狼就要来了,再不走就迟了。”膳奴答道。
“可是天都黑了,你能分辨方向?”郑媛心下一喜,可是很快又担心起来,夜里不能赶路的原因之一就是天黑,看不清楚路面情况。
“天虽然黑了,可是头上的七星还在,小人将他们走过的路都记得清清楚楚。”膳奴说完,抓起车辔,用竹策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下。马匹吃痛嘶鸣,立刻扬起四蹄往前狂奔。
待到马蹄声远了,那些死尸里头有人手指动了一下。
*
郑媛还是头回夜里赶路,她坐在车内,将身上的罩衣拢紧了。不管怎么样,她要回家了!外头乌黑一片,四处都是一团团的黑影,可是膳奴将马车驾驶的非常平稳,可以感觉出来,是走在大道上的。
郑媛几次昏昏睡过去,又被不时的颠簸给弄醒过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天空翻出鱼肚白,郑媛差点一头砸在车窗上。两人整整一夜未睡,郑媛脸色发青。停下吃了点东西之后,继续上路。
两个人谁也不敢在路上停留半分,多停留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这么过了两三天,两人都熬的面无人色了,郑媛也不管颠簸了,在马车里头睡得昏昏沉沉。前面来了一辆车,膳奴看见那车上站着的人,立刻吁了声,拉住马辔,让车停下来。
他从车上跳下去,站在大路中央挥舞着双臂,这当街拦车的气势实在惊人,原先跑的飞快的车也不得不停下来。
“你是何人!”雍疑急的火烧火燎的,只想去追人,结果路上杀出这么个人来,不由得火冒三丈,说话都有好几份不客气。
“是我,主母被小人救回来了。”膳奴一边说,一边伸手指指那边的车。
雍疑看到那边的帷车,立刻跳下来,几乎是裹挟着一阵风,到了郑媛的车前,他从车窗看内看去,果然看到郑媛趴在车内,她闭着双眼,看样子是睡着了,脸色比以前要憔悴许多。
雍疑大喜过望,立刻令人到车上去驾车。结果被膳奴给挡住了,“主母是小人救下来的。”
“知道知道!”雍疑笑的脸上都要开出一朵花来,他连连点头,伸手就在膳奴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
“公子之前说的话也要算数。”膳奴接着道。
公子均曾经对这些奴隶说过,谁能够救出妻子,那么他就发还他们作为奴隶的丹书,丹书发还意味着他们可以获得自由身,不必再做和牛羊没有任何区别的奴隶。膳奴生怕自己的功劳被人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