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一阵清风吹散了乌云,修明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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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自从回到越国后,便将都城从安城迁到了会稽。所谓的王宫也没有住,只是稍微整齐宽敞一点的茅草屋。勾践自己耕作于田野,曾经的越国君夫人也如同普通的乡间村妇似的,粗布裹头亲自纺织。夫妻俩似乎还在吴国为奴的时候,勾践穿着一件窦鼻衣,而君夫人雅鱼只着不镶边的麻布下裳,粗布上衣在屋内纺织劳作。
“寡小君!范大夫和文种大夫等几名大夫求见。”正在君夫人忙碌的时候一个人在屋子外头说道。
君夫人立刻就停下手里的活计,吩咐道“去田里把君上请回来。”说罢,自己也起身。
勾践回国之后也不穿那些丝衣,穿着粗麻衣服,所谓的王宫也不住,自己在屋里头悬了一枚苦胆。
堂堂国君,日子过成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勾践在田里听到范蠡文种等人求见,他从稻田里出来随意清洗了沾满泥巴的双腿,回屋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前去王宫。
越国所谓的王宫也简陋的很,甚至连高台都没有建筑起来。经过夫椒之战,越国元气大伤,此次迁都,王宫也修建的颇为寒酸。
勾践身着粗麻衣裳,长发披肩。就这么出去见自己的臣子。
殿内范蠡和文种还有几名大夫已经到场,和披发粗衣的勾践不同,来自楚国的文种和范蠡皆是束发戴冠。
勾践一双手拢在粗糙的麻布衣袖里走到臣子的面前,看着低头行礼的臣子。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咋最前面的范蠡。
范蠡一袭青色深衣,头戴楚国中常见的切云冠。他面容俊雅,即使在吴国两年的人质生活也没让他面容又太多的折损。
“大夫们前来见寡人,不知有何要事。”
“君上,上次君上问臣等,对吴可有良策。”文种双手持在袖中说道。
勾践闻言,眼中光彩瞬时一变,但脸上还是神情未变,“如此,请以教寡人。”
“臣等商议,对吴之策乃有九策。”文种说道。
勾践道“请讲。”
“第一策,乃是尊天地,事鬼神。鬼神贵于人,不敬鬼神,鬼神迁怒。敬鬼神事天地,方可获其护佑。”
“第二策,送大量财物于吴王。臣曾闻,吴王好奢。以送珍物投其所好,让吴王松懈之余,习于豪奢,对越也能放松警惕之心。第三策,向吴国借粮,还粮之时,择良种煮杀之还于吴国。”
此言一出勾践的眉头微微隆起,此计过于毒辣。以煮死的种子还给吴国,吴国若是真的种到地里去,来年必定是饿殍无数。不过很快勾践的眉心又平展了下去,毒辣又如何?就是因为毒辣,吴国君臣才会想不到。
“那么第四策……?”勾践沉声问道。
文种脸上的笑容微微融进稍许的暧昧,“第四策,乃是美人计。选国中美女以送于吴王,令其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
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一旦沉浸在女色中,不管多少抱负全都要打了水漂。
勾践听着文种的话,双手背在背后,来回踱步。
“可是国中受吴患甚重,美女从何寻找?”三年之前越国大败,那些越国贵族里的美女们早被吴国抢的一干二净。如今越国自己也穷,从哪里能找出美女进献给吴国。
“君上,岂不闻褒姒旧事?”文种说道,“昔日褒垧因进言周天子而被问罪,褒垧之子为让其父脱罪,于乡野之处寻得褒姒以进天子。”
“如今,贵人之中难寻佳人,但可使人到乡野之中寻找资质善佳者,教以歌舞黄赤之道献于吴王。”范蠡说道。他面上微微笑着,双手拢在袖中。
勾践点了点头,“善。此事且遣人去做吧。”
他在美人计上施与的注意并不多,很快又问文种其他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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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苎罗村变得不平静起来,越王回国,减免赋税,这让居于乡野之中的野人很是高兴了一阵,可惜高兴还没过几个月。几辆牛车停在苎罗村的村口。
马车都是权贵才能坐,但牛车也并不是野人们能够碰的上的东西。
牛车上走下来几名着麻布衣裳的女子,女子见着赶来的小吏,神色冷淡。粗糙的手指从袖管中探出,“将村中的少女就积聚到这里来。”
夷光刚刚浣纱回来,才把纱放上架好的竹竿上,就被村人一把拉了出来。她望着竹竿上挂着的还在滴水的纱布急的差点要和拉着自己的人打起来。
“作甚呢!”她一边急急的要挣脱,一边问道。
“好事!”那村人头也不回,就拖拉着她一路朝村子外走去。差点把夷光拖得一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