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难逃(124)
面上不由扬起一抹甜美的笑,两颊梨涡深深,“我是此家家主的女儿,小郎君,你渴不渴,我这里有甜瓜吃。”
沈漪漪把甜瓜扔下去,少年身手矫健地接住。
在这大热的日头下寻人,若能吃上一口清甜解渴的甜瓜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少年礼貌地笑笑,“无功不受禄,怎好平白生受姑娘的东西。”
听到墙上的小娘子是要打听人,少年正色道:“姑娘但说无妨,便是没有此物,某也愿为姑娘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漪漪心中一暖,怀着忐忑轻声报了表哥名讳,眼前的少年一看便身份不凡,说不准他会认识表哥呢?
她是满怀希望,然而少年听后沉吟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某未曾听过……”
“不过听姑娘说姑娘的表哥是明年春闱的士子,某有位兄长正巧在朝中为官多年,说不定会认识姑娘的表哥。”
说着向身后望去,笑着解释道:“某与兄长今日出门寻人,兄长适才去了西路,想必很快便会赶来与我回合,姑娘可愿等一等,说不准兄长这里能有些线索?”
沈漪漪原先听他说不知,心中已是十分失落,如今听到还有希望,自是满口应下,岂有拒绝之理。
趁着少年的兄长未来的空当,两人便又交谈了几句,少年说话和气,笑起来亦十分面善,沈漪漪觉得很是亲切,竟有种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之感。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际,只听身后一身马啸,少年向后看去,惊喜道:“我兄长来了!姑娘莫怕,我兄长只是看着冷些,实则外冷内热,温文尔雅,你待会儿有疑难之处尽可问他就是!”
沈漪漪便也期待不已地随着少年的目光向后看去,果见那两侧草木葱茏的夹道尽头处,一白衣郎君正纵了匹毛光油亮的高头大马朝着她这边驶来。
那郎君生得极是俊美不说,一身白衣仙气飘飘,就像那画儿上的仙人一般,烈日炎炎的晌午头他头上顶着甚大的太阳漫步走来,竟能给人劈头泼下一桶冷水的凉快之感,离得愈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直到人骑着马走到面前了,程煦眼中隐有惊艳与濡慕划过,先恭敬地唤了声世子,而后指着墙头道:“世子,这位姑娘是此家家主的女儿,适才向我打听一位明年春闱即将下场的士子,姓崔字桓玉,不知世子是否……嗯?!”
还没说完的程煦突然发现,咦,这墙头上的小娘子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墙外的郎君淡淡地瞥了一眼空荡无人的墙头,磁沉的声音犹如金玉相击。
“我怎的不知,我何时还多了个女儿?”
听着他这不无讽刺的讥笑,墙内的沈漪漪狼狈地从草地上捂着屁股爬起来,摸摸自己脖间早已消退的红痕,贴在墙上又惊又俱地喘着气。
竟然是他,竟然又是他!
他怎么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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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墙外的对话又持续了两回, 程煦还欲再言, 魏玹举手制止,冷淡地说:“寻人要紧,此事日后再说。”一勒马缰就走了。
程煦想了想,的确是寻人要紧, 陛下的龙体还等着这位仙师呢。
故而担忧地望了一眼墙头随风摇曳的葡萄叶, 朗声道:“姑娘,我们先走了, 日后还会再来寻你!”
墙内的沈漪漪闻言身子一颤,大可不必啊!她可不想再见到魏玹!
她魂不守舍地回去, 裙子后头还蹭了满身的污泥,赵妈怪道:“姑娘,你是在哪儿摔了, 怎的摔了一身泥?”
叫了好几声沈漪漪都没应她,整个人木木的, 赵妈疑惑, 却也没在意,继续回去做饭,好几口人可等着她锅里的饭填饱肚子呢。
沈漪漪进屋出了许久的神,末了打起精神去净房梳洗换了身裙子,不论如何,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吧。
晌午没人来敲门, 庄子十分平静,可沈漪漪吃不下饭, 只匆匆吃了两口就回了自己屋里。
赵妈嫌她白天吃瓜吃多了才吃不下, 沈漪漪抿着唇没说什么。
她被魏玹丢出齐王府的时候除了一身衣物和头顶的一支绾发的簪子什么也没有。
拔下簪子试了试锋利程度, 不行,好在是根银簪,她干脆去了井边,在靛缸上不停地磨着簪尾。
待磨得差不多能在皮肉上扎出血来的时候才像没事人似的把簪子重新簪回头上进屋去。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月上柳梢头。
乡村的夜十分寂静,偶有鸡鸣犬吠之声,往日里沈漪漪听着觉得十分野趣亲切,今夜却颇有风声鹤唳之感。
在床上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抱着被子去了隔壁厢房赵妈房中,托词是昨夜做了噩梦睡不着,跟她借宿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