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独宠(60)
秦婉谢了一声,这才从袖袋里取出一片黑布,交给那张黑九,“这是凭证,漕帮兄弟拿着这个,去黑巷酒铺取货即可。”
张黑九听说过黑巷的规矩,也知道黑巷交易向来隐蔽。可饶是如此,当见到这块薄薄的黑布,他还是忍不住惊奇:“就这个?姑娘将两片金叶子押在那里,就只用这个做凭证?”
她身边那老道士也瞪大了眼睛,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关系生命安全的重要东西,竟然连个字据凭证都没有,就大喇喇放在那里。
秦婉却很淡定,她点了点头,仿佛理所应当道:“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诚信,我信任那酒家,正如信任漕帮一样。说到底,连这张黑布都只是个形式而已。”
张黑九常年做漕运生意,对于生意场上那些勾心斗角早已见怪不怪。此时见秦婉竟如此坦诚,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说得好!姑娘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见识,当真令人佩服。”说着,他招了招手,几个伙计便拿着那黑布片出了门。
张黑九靠在主座,打量着秦婉几人,随口寒暄起来。那道士见状,赶忙上前接话,秦婉由得他去,自顾自打量起这合院来。
这合院一共三进,左右两侧各有一间耳房。耳房里满满当当,堆着许多上了锁的箱子,应该都是要运出去的货物。
秦婉的目光落在那些锁上。
这是传统的铜片锁,市面上很是常见。好处是用起来方便,坏处是开锁很简单。熟练的人甚至不用钥匙,用一根铁丝就能轻松将它打开。
放在平常人家这没什么,可漕帮时常要押运重要物件,用这样简单的锁制,岂不是极容易被盗?
但秦婉不打算节外生枝,只看了几眼,便将目光移开了。
漕帮离黑巷很近,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车辙滚动的声音。
是那些伙计从黑巷回来了。
“老大,东西运回来了!”
领头的伙计擦了把汗,大声喊道。
张黑九快步走了出去。箱子已经被解开,伙计们正在七手八脚地搬酒坛。
坛子上有漕帮特有的痕迹,张黑九只消一眼,便知这就是他们丢失的那批货。
确认东西没错,张黑九才对秦婉放下了戒心,转身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秦婉起身,施施然回了一礼,“张大哥可确认,这便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没错。”张黑九点头道,“刚才听姑娘说,为了买下这些酒,花了两枚金叶子。漕帮从不欠人情,来人,取两枚金叶子!”
“张大哥客气。金叶子就不必了,只望漕帮能履行承诺,送我一份谢礼。”秦婉说道。
张黑九听到这话,大剌剌甩了甩手,“姑娘帮了漕帮如此大忙,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秦婉听到这话,心下稍定。
以她的经验,跟这些帮派之人打交道,最忌讳言辞闪烁、惹人猜忌。因此她不绕弯子,按江湖规矩抱了一拳,便开口道:“多谢张大哥,可否借贵帮的漕运文书一看?”
这漕运文书是漕帮押运的记录,每一张都会记载当批货的详细信息,方便日后结算和核对。
因为这些货都已经运送完成,而且留心去查也能通过别的途径查到,所以算不上太机密的信息。秦婉想看这个,并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谁知那张黑九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了。
第31章 漕帮文书
秦婉打量着张黑九的神色,暗暗皱起了眉。
这漕运文书又不是账本,记载的只是往日运送的货物信息,张黑九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单单是不悦,甚至还有些......敌意。
敌意?
联想到漕帮最近发生的事,秦婉忽然反应了过来。
漕帮刚刚才丢了一批货,自己就急着看他们的文书,急着想知道他们与谁往来。
落在他们眼里,岂不是想趁人之危,趁着漕帮丢了货物、声名扫地之时,想撬了他们的客源么!
秦婉暗骂自己没想到这层,立刻地解释道:“张大哥别误会,几年前漕帮曾运过一批货,我只想知道那批货来自哪里、去了哪里,其余的并不感兴趣。”
这话说得属实,可那张黑九听了,眼神却愈发怀疑起来:“几年前?几年前的事,现在突然来倒帐了?”
秦婉沉着地解释道:“先前我并不知晓,近日才偶然得知。因为那些货与我家人有些关系,所以才来请漕帮相助。”
“你家人?”张黑九打量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非要刨根问底,“你哪位家人?叫什么名字?”
秦婉已经想好了措辞,半真半假道:“我父亲,那些是我父亲生前最后接触的物件。我想找到那些东西,也算是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