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555)
萧其臻冷笑:“阉狗,你也怕死啊。你罪恶贯盈,天命罚诛,我在陛下那里参不倒你,就不信到了森罗殿上还参不倒!”
先将他拖进房舍,叫人按住,亲手使小刀插进这厮嘴里一搅,废了他的舌头,使其无法对外发号施令。
张鲁生过来看见,赞他干得好,找来一根旗杆将阉狗绑在顶端,高高竖在衙门里向围困他们的叛军示威,说谁敢靠近就乱箭射死他。
僵局已成,双方都焦灼等待别处的战果,后来在场的叛军将领突然开窍,心想若造反成功,他就是新帝的功臣,这死太监嗝屁了往后还不用再看其脸色。当即下令全力进攻,根本不管唐振奇死活。
萧其臻和张鲁生押着人质且战且退,被逼进审案的大堂,已准备引爆手里的震天雷,外间先传来爆炸声。
柳竹秋和救兵赶到,见叛军堵死巷子,便用营里的火炮炸开锦衣卫衙门的高墙,从缺口处杀入。
官兵战斗时高呼:“外面的叛乱已被镇压,弃械投降者免死!”
叛军本就心虚,见官兵来势迅猛,都以为事败了。
那叛将带头弃阵出逃,其余手下不战自溃,不一会儿衙门内的战斗平息了。
柳竹秋见到萧其臻分外惊喜,激动下主动上前抓住他的手。
“大人,你也在!?”
说完发觉失态,轻轻松开。
萧其臻已如死而复生般欢喜,愣了片刻想起唐振奇,命人押上来。
谁知唐振奇畏罪,方才趁左右不备,伏剑寻死,颈部破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柳竹秋忙让人按住包扎止血,喝令必须救活他,而后向贼阉狠厉发话:“当日你害宋大人惨受凌迟,欠了他多少刀我都记着呢,过几天就连本带利找你讨还!”
张鲁生伤势严重,已躺在担架上,急着要回家。
柳竹秋安慰:“张兄莫急,我已先派人去通知尊夫人离家避难,他们现在想必是安全的,你静心疗伤,我这便叫人帮你去安顿家人。”
张鲁生道谢后切齿恨道:“阉党杀了我许多弟兄,请爵爷务必奏明陛下,严惩这帮狗贼。”
柳竹秋胸有成竹:“放心,他们公然叛乱,十恶不赦,这回陛下绝不会宽贷了。”
她留人救治伤者,看管俘虏,清理现场,和萧其臻率队赶赴皇城。
官兵已击溃宫门前的叛军,一些乱党妄图逃离京城,遭九门守军阻截,将被逐一剿杀。
柳竹秋与陆续来到的朝官们商议,派人分头去请那些在家躲避的大臣前来集合,隔着城墙请求入宫见驾。
等到鸡鸣紫陌曙光寒,长安门前的残骸被清理干净,内官到门前唱令,惊悸初平的百官整队进入皇城。
他们中很多人没来得及更换朝服,有的夜间曾率家丁平叛,衣衫破损沾有血污,故意穿着,好向皇帝表功。
庆德帝强撑病体在皇极殿接受朝拜,一丝不乱道:“众爱卿都辛苦了,朕一切安好,大家无须担忧。”
官员们见皇帝似乎无恙,心总算踏实了。
军情奏报还在不断递上来,说城内的叛党已基本肃清,颍川王平安脱险,现在殿外候旨,唐振奇及其同伙均被逮捕,关在昭狱待审。
庆德帝不假思索说:“唐振奇一伙谋逆弑君,罪行确凿,不必听审,让刑部直接宣判吧。”
刑部尚书连忙出班奏报:“依照律法,谋逆造叛者不分主从都当处以凌迟,只是内阁首辅孟亭元也参与叛乱,如今新首辅未定,这判决结果该递交何人,还请万岁示下。”
庆德帝看看座下,说:“朕认为陈良机可接任首辅,众卿以为如何?”
叛乱甫定,谁敢跟皇帝提异议,都山呼:“万岁圣明。”
陈良机做了首辅,马上担起捡烂摊子的任务,兢兢业业下去干活儿了。
散朝后柳竹秋仍长跪阶下,内官上前询问,她叩首道:“微臣犯了死罪,在此听候陛下发落。”
接着交代自己为救驾去三千营假传圣旨,伪造虎符调兵的经过。
这事瞒不住,主动认罪更易获得谅解。
她办事时不知害怕,此刻有些七上八下,吃不准皇帝会不会饶恕她。
内官去奏报,隔了好一会儿回来传旨。
“忠勇伯,陛下说你救驾辛苦,让你先回去歇着。”
看样子庆德帝准备秋后算账,她起身告退,走出宫门萧其臻还在等她。
他刚听陈良机讲述柳竹秋在三千营的勇莽行径,没被叛军激发的恐惧登时统治了他的身心。
“陛下会怎么处罚你?”
柳竹秋摇头苦笑:“他若说了我此刻还出得来吗?”
“……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求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