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野只一脸若有所思看着他,既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姬景阳那漂亮的脸蛋终于微微有些扭曲,斜眉微拧,他捂着受了伤的左臂,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帮我换药吧,真的很疼……”
那语气哀怨中带着恳求,再配合那苍白的脸色,倒让人对他生出几分同情,不过宣野倒不大以为然,“咳,那个,其实你不救我我自己都可以躲过君无疆的剑。”
姬景阳脸上立时带着一抹颓败之色,他苦笑着摸了摸受伤的臂膀,“是啊,的确是我太自作多情了,看着你有难就那般奋不顾身为了挨了一剑,我受这一剑也是自己活该。”
声音悲戚中带着荡气回肠的哀怨,听他这么说,宣野心头便生出几许愧疚,不管怎么样,这人情她还是欠着他的,而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欠人人情,是以宣野心头虽有几千个不愿意,这时也只好蹲在姬景阳身边帮他解下纱布。
君无疆这一剑的确是下了重手,那伤口深可见骨,要是这一剑落在她身上,她那细嫩的胳膊只怕是废了。
她听得姬景阳倒抽一口凉气,急忙抬头看去,却见他毫无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额间渗出了几滴冷汗。
“好痛啊小野……”听着这般委屈,旖旎,沙哑又哀怨的声音即便是个铁人心也软了。
不过,宣野有些不确定的皱了皱眉头,“真有这么痛?”
姬景阳虚弱的往后靠了靠,眼中蒙上了一层浓雾,他轻咬着薄唇,好半晌才轻轻溢出一个字,“痛!你帮我吹一吹好不好?”
宣野有种错觉,这家伙搞不好是装的,不过看他那样子的确有那么回事,再一想到他也是为了她才受了伤,她多多少少是有点内疚的,反正吹一下又不会死。
宣野暂时将脑海中一直盘旋的“我老娘的男人”中“我老娘的”自动忽略,这才低下头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了吹,“好点了么?”
姬景阳眉角带上了几下笑意,“好多了,再吹一下。”
宣野忍下心中的不适,继续在他伤口上吹了吹,过了一会儿又听得头顶传来姬景阳可怜兮兮的声音,“如果你能亲一下或许……”
话还没说完宣野猛然抬头瞪了他一眼,“姬景阳,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姬景阳立刻将要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勉强笑了笑,“不亲也没关系。”
语气中却带着深深的哀怨和惆怅,听在宣野耳中却让她油然而生一种“你怎么可以对人家这么粗鲁”的错觉。
宣野打了个寒颤,故意忽略掉姬景阳那悠远的眼神,赖着性子在他的伤口上呼了好几下才帮他重新包扎好。
“白露是你安排在君无疆身边的奸细吧?”宣野头也不抬,只认真帮他包扎着。
“嗯。”
不想他竟然回答得这么干脆,宣野有些震惊,却见他一脸坦然,嘴角甚至还带着温和笑意,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漠不相关的事情。
“那天白露中了毒是她自己下的对么?毒药也是你给她的,你们的目的很简单——阻止我跟君无疆在一起。”
“嗯。”
依然是坦然的,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
“这次白露的底子被揭发,也是你们搞出来的?”
“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我授意的。”
“什么意思?”
“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她一直觉得君无疆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是一张可以掩盖内心的面具,却想不到姬景阳这张永远带着如沐春风笑容的脸也是一张面具——你永远无法通过这张脸窥探到他的内心。
比如说现在,宣野根本就无法通过姬景阳一点细微的表情判断他这话的真实性。
如果不是姬景阳做的,又是谁做的呢,君无疆自己么?
莫非君无疆想以这件事作为桥梁杀掉她?可是有很多疑点她想不明白,比如,君无疆知道那晚上馥如子出宫了,证明他一直安排人监视她们,可他就该知道馥如子并没有去那些三教九流的会所散播白露的身世。
再有,如果君无疆真的想杀掉她,在战场上就是一个好机会,他怎能容忍她给了他一剑还能全身而退?
既然她都能猜到白露就是姬景阳派来的奸细,他不可能不明白,可他为什么还要百般维护白露呢?
难道君无疆真的爱上了白露?即便知道白露接近自己别有目的,哪怕她的目的是危害他的江山社稷,可他依然对她死心塌地,正是印证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作者有话要说:战场上的亲亲,好羞涩有木有!
看文的孩纸,如果喜欢这文的请不要大意戳收藏君菊花,收藏决定了作者这个文的成绩,如果收藏始终上不去,作者会倍受打击,请看在偶如此努力日更的份上请多收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