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摆设却也不得了,有些奇形怪状的收藏,着实好看,金儿很好奇,问东问西地,他也不恼她,很耐心地给她一一讲解的。
府里的奴才们见着了,都十分好奇这位女子究竟是谁,但是都不敢抬头看自家的大少爷。
“咱们这是去哪里啊?”她好奇地问道。
“到了”,他笑了笑,“我的院子。”
金儿看到那个牌匾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这熟悉的风格,这黑不溜秋的模样……分明是……她小时候经常溜进来的地方啊……
熟悉的小池子,熟悉的不开花的杏花树,会绊人的石头……只是现在这里的装饰雅致多了,没有小时候见的那么颓圮,金儿的视线很快就转移到了墙角那丛开得很好的蔷薇,不由得眼前一亮,那不是……
书童很有眼色地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收拾好摆上了吃食和清茶。
尉迟琅顺着金儿的视线看去,“很久以前种的矮蔷薇,这些年一直长得不错……”
金儿一愣,转过头脱口而出,“骗子,才不是你种的,明明是,明明就是……”
尉迟琅挑眉看她,“明明是什么……”
明明就是她种的!金儿嘟囔两声,没有作声了。
他笑了起来,“我这院子长点东西可不容易,以前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还是挑最好养活的那些,都难以成活,只有这丛蔷薇活了下来,看来还是要看缘分啊……”
金儿有些心虚,什么缘分啊,不过是后来她走了没祸祸它们了而已……
“这花,你打理得很好……”金儿忍不住夸道,春末依旧开的这样绚烂好看,把整个院子的死气沉沉都打散了一半。
“大概,是看她哭的太可怜了吧。”他轻声叹了口气。
金儿没有听清,“谁啊?”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带着笑意道, “一只小花猫……”
金儿莫名其妙,干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看见盘子里摆着的糕点,就忍不住伸出了手,方吃了一口,一张玉白的小脸就皱了起来,赶紧喝了一口水,“尉迟,你家的厨子怎么做得这么难吃啊?这口感是沙子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家父和家兄都不讲究饮食,这厨子是管家挑的,尚能下嘴,就不讲究这么多了。”
“也是哦……”金儿想了想将军府一门的大老爷们儿,自然不如别家精细。
这么想着她突然有了个绝佳的好点子,一双大眼睛亮得和星星一样……
她还有两年放出宫去,那时候她要么帮哥哥打理天香楼,要么早嫁人,但看自家哥哥的鬼样子,估计二话不说就选择后者吧……
她抬起一张小脸,突然凑到他面前,眼睛卟灵卟灵地,“尉迟大哥,你家还缺厨子麽?”
尉迟琅被她这么一出弄得一愣,她精致的小脸凑得那样近,以至于似乎稍微往前一点就能把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给堵住……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目光却没有从那樱花般的唇瓣移开,嘴角带了一抹戏谑的笑,迟疑了一下才答道,“这个……”
金儿眼里充满了亮晶晶的东西,想到她能在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呆着,能天天给他做吃的,能天天见到他,她都快高兴死了好么!快答应快答应……
“这……恐怕不行,管家是母亲在世时的大丫鬟,她安排的厨子恐怕是不便随意增减……”
金儿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错过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她不知道还要何年何月才能继续和他呆在一起...
他已经很少来宫里了,过一两年他有了官身,就是那些大老爷了,不是轻易可以见的了……
“噢……”金儿闷闷地说了一句,垂下了眼眸。
他见她不开心的样子,就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谈起了这池塘里的游鱼,金儿这才稍微提起了一点儿兴致。
或许是今天的阳光极好,他干脆差人拿来了鱼竿,两个人坐在池塘边钓起了鱼。
这一池子都是金贵的锦鲤,可从来没有钓锦鲤的说法。
一旁的书童心疼得很,这可是价值连城的锦鲤啊,这么钓来钓去,还不得废了麽……
金儿没有钓过鱼,笨手笨脚地,他在边上耐心地教,索性就握住了她的手,告诉她怎么握怎么用力。
等到他转过头来准备自己的鱼竿的时候,一抬头,就发现这妮子根本没有听,一直盯着他看呢。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敲敲她的脑袋,问道,“在想什么呢?”
“尉迟大哥,你家不缺厨子的话,还缺不缺小妾啊……”
尉迟琅听见那个抬着头认真看着他的小姑娘,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双好看的眼睛卟灵卟灵地,但是那期盼那样脆弱,仿佛一句话就能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