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为难死她了。
“公子。”林殊看见那几位来拜访的人都走了,这才从书架后面走到三少爷面前,把今天抄好的放在书桌上。
三少爷拿起检查了一下,对她进步飞快的字还是十分满意的,但是嘴里却没有一句好话,“颇有你家少爷的风姿啊。”
林殊踌躇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少爷,小的有件事想与您说。”
“嗯?”三少爷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殊转过眼盯着一边的砚台,不去看他的眼睛,小声说道,“咱们院里可还缺人手?小的家里有一个弟弟叫林海,很机灵……” 她的声音低下去了。
三少爷看着她的侧脸,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甜甜的香味,就是那天他吃的糖栗子上的那种,很勾人食欲的香味。
他一时出神,没有注意林殊在说些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林殊没想到公子竟然答应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公子,真的麽?”
三少爷回过神来,“啊?什么?”
林殊:……
“那个,人手啊,暂时不缺的。” 他反应过来,“不过管家那儿下月要新进一些人手往浣花院去,应该可以。”
林殊连忙朝三公子道谢。
三公子脸色早就恢复了常态,笑道,“若真要谢我,不如赶紧将那本《辞海》抄完。”,
林殊:……
不过最近她抄得的确卖力多了。公子和人谈事时如果要记录一些东西,可不就是书童在一旁抄?她抄不了,还要公子另找人待在一旁,着实麻烦。看来,还是先把字练好为上,最好,练得比公子那手破字好看。
林殊悄悄勾起了嘴角。
这一日林殊去库房替公子挑一些上好的宣纸,遇上了四少爷院里的富安。富安和她一批进府,交情一向是很好的,这人也仗义,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便不会推辞。
林殊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可知浣花院那位小主子?”
四少爷和二老爷家的几位走得比较近,按理说富安应该知道得多一点。
富安有些奇怪,“浣花院?浣花院哪有什么小主子?”
“就是那个,小公子啊……”
“嗨!小公子哪里还是浣花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夫人……哎,浣花院哪里留得下人,小公子是要放到二夫人膝下养的……”
“那浣花院要的人……”
林殊知道瞒不过他,便点了点头。
富安摇摇头,“劝劝,别来。二夫人那儿不好去,咱们奴才是不能乱编排主子,但是大伙儿心里有数,府里有两个地方去不得,一是二老爷的房里,而是二夫人的院里。”
林殊心下一沉,心知这事儿成不了了,便点点头,
“多谢富安哥了。”
“咱两谁跟谁啊,又不是多大的事。”富安摆摆手。
和富安告了别,林殊选了宣纸便回大象居了。她是实在不能让林海小弟往火坑里跳,锦容居规矩多,新人往那儿受罚的多,她知道和她同时来那批人,也有运气不好分到锦荣居的,现在都没有音讯了,不知是发买了,还是……
她刚来时有个玩的好的丫鬟叫秋晚,名字很好听,有两个酒窝,笑起来甜甜的,听说是不知因为什么惹恼了二夫人,被拉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小姑娘身体不好就这么走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赶紧往大象居里赶了。
林殊没有找到回去的机会,便托前院负责采买的王会带个口信给婶婶家,说是没有合适林海弟弟的活儿,想到婶婶一家肯定会留意最近府上的动静,又加上了一句,锦容居规矩严,不是好去处。
林殊觉得大哥应该会懂自己的言下之意,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第7章 东风·
司成馆上元节刚过便要入学了,今年的上元节灯会林殊去不成,吃了元宵便马不停蹄帮公子打理一些书册来信,准备去书院了。
去书院的前一日,大老爷派人叫了三公子去书房。
身居尚书之位,机要繁多,就算是年假,也要不断迎来送往,难得有闲。大老爷对府里的事物过问不多,若说关心,自然比不上两位大公子在时。
那时大老爷还没当上尚书,清闲很多,便与两位公子最为亲近。可惜两位大公子一位早逝,一位外放,都不在府里了。
但若说看中,那自然是对自己的三子最为器重。三公子从小就有神童之名,聪慧过人,大老爷最为满意,可以说是悉心教导,三少爷自然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有麟才之像。
大老爷时常与他商议朝政,三公子才识卓远,常有一些独到的见解,又心细如尘,对大老爷而言是一不可缺之助力。
只是这看中归看中,父子之间,终归是缺了一分温情,不像是父子,亦不像是长辈与晚辈,倒更像是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