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是关心灵通不灵通的时候,太子迟疑道:“天底下除了顾行云,有的是好男儿,你可别……”
他担心妹妹是受了顾行云的打击,一时想不通,否则怎么会喜欢上武教师傅?
倒不是说他觉得闫默不如顾行云,只是想起之前武课,师傅冷峻的性格,雷厉风行的手段,至今还有些犯怵。而且一想到被他称呼了那么久先生、看做师长的人,或许要成为他的妹夫,太子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和顾行云有什么关?”褚清辉疑惑。
太子默默摇头,总不好实话实说。
“对了,许久不见顾行云,哥哥可有他的消息?他的病好了吗?”
太子观察着褚清辉的神色,见她是真的浑然不在意这个人,才说道:“听说他已经被送到城外庄子上休养,近况如何,我也不知。”
“这么说来还挺严重的,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弱,是得休养休养。”
太子不语。顾行云身体弱?恐怕未必。但父皇既然下旨,令他好好休养,那他就算没病,也得安安份份的在府里待着。至于为什么会被送到庄子上,想来外人看着和睦如许的顾府,里头的水也不浅。
京城内人才济济,有的是天纵英才之辈,区区一个顾小公子算得了什么?等他病好,只怕早已没几个人记得他。既然他要清高,不要虚名,这不就是他想要的?求仁得仁,总该满足了吧。
褚清辉又道:“哥哥别总是说我,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呢?”
太子斜眼看她,“管到哥哥头上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理你了。”褚清辉吐了吐舌头,跑进永乐宫。
次日,在府中闷了许久的林芷兰入宫见褚清辉。
张府林府已经定亲,只等林芷兰行了及笄礼就办亲事,如今她埋头待嫁,想见一面越发不容易了。
褚清辉欢欢喜喜拉过她,“我正觉得无趣呢,你就来看我了,最近在府里做什么?”
“娘亲教我看账本。”
“学会了账本,以后就是管家娘子了。”褚清辉调笑。
林芷兰面上微热,从衣袖里拿出一方锦帕,浅红的绸缎上绣了一株紫玉兰花,“前几日院子里玉兰花开了,一时兴起,给表姐绣了这个。”
褚清辉接过帕子,摸了摸上头精致的花,笑道:“那就谢谢表妹了,我这里也有新出的糕点,恰好你来了,咱们一起尝尝。”
糕点茶水上来,两人说了一会儿私房话,褚清辉看她似有心事,旁敲侧击一番,林芷兰终于羞答答道来。
原来她这次入宫,除了给表姐送帕子以外,还有一事,她做了一个荷包给张家二公子,想请褚清辉代为转达。
褚清辉当下笑嘻嘻道:“我当是什么事,走,咱们去外廷,我让那张家二公子出列,让你当面给他。”
“别……”林芷兰满脸通红。原本照她的性子,婚前给未婚夫婿送荷包的这种事,是如何都做不出来的。只是不久前,她去城外上香,半途马车被人拦下,正是张家二公子,看着挺英气正经的一个人,却嬉皮笑脸的跟她讨要定情信物,还说若不给,就要登门拜访未来岳父岳母,请他们给他做主。
林芷兰短短十余年的阅历中,何曾见识过这样没皮没脸的人物?直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不敢叫父母知道,否则就羞得没脸见人了。只得同意那人,给他绣了个荷包,没好意思当面给他,想起之前表姐玩笑般提过,可以为她当只鸿雁,这才入宫来。
褚清辉故意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说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呢,原来看我只是顺便,给人送荷包才是正经吧?”
林芷兰被她笑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用手帕捂了脸,细声求饶,“表姐饶了我吧。”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不就是送个荷包么,你们都定亲了,怕什么。”褚清辉知道她脸皮薄,调笑几句,便将这事揽下。
待林芷兰出宫,她就带宫女去外廷,随手点了个侍卫,命他将张志洲叫来。
褚清辉知道外廷有队少年侍卫,她原本以为,以张家二公子的年纪,应该也在其中,哪想到并没有。她却不知,皇帝原先打的是让她从这些少年中挑驸马的主意,既然如此,那些年纪大的,长得不好的,定了亲的,自然都要剔除在外。
张家二公子十七八岁,看着确实相貌英俊,一表人才,见了公主,恭恭敬敬行礼,看不出一点出格。
褚清辉上下打量完,把荷包给他,又交代了两句,便挥挥手让人走了。
看人走远,她才笑着对紫苏道:“看这二公子言行举止,进退有度,若不是提前听芷兰说了,还真不知他竟是那样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