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有病+番外(17)
廊檐下,竹帘或卷或散,一旁的假山怪石上饰以珍草灵花,流水从中穿过,又缓缓流向湖中,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两旁,种着的花像一只只红灯笼似的,还垂着黄色的花蕊,丛丛牡丹娇艳欲滴,争相竞放。
棠棠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过是走了一段路,便有些微喘。
“就在这里坐会儿。”季宴淮道。
身后的宫女便手脚麻利地在棠棠身后垫了一个软垫。
“上山采药时都是席地而坐的,如今坐在水榭里,竟还要垫一个软垫。”棠棠觉得好笑,心中的愤懑让她忘了此刻要与他虚与委蛇。
季宴淮抿着唇不说话。
“季宴淮,你觉得,我适合这里么?”棠棠转身看他,眼睛明亮如星。
“你还要说这些?”季宴淮恼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呈给了她,为何她还总是想着回去,回那个偏僻破烂的小村子!
“我为什么不说,你带我来这里问过我么?!我被你打晕带来这里,你有考虑过我么?!”棠棠莫名变得很激动,她不过是出那个房门都要得到他的首肯,凭什么?
“棠棠……”他有些无奈地上前,想要拉她的手。
可棠棠此时又委屈又憋屈,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哪里还有理智,见他过来,下意识地就朝他的脸招呼过去。
“啪!”
一声脆响。
水榭里安静了一瞬,福喜连忙跪了下去,其他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跪成一团。
季宴淮却咬牙与她倔强的眼睛对视一瞬,骤然捏住了她的脸颊,“你就这么想回去?”
脸颊生疼,她仍是盯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季宴淮甩袖愤然而去。
棠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另一头,耸了耸鼻子。
福喜已经跟着他走了,底下还跪着长宁殿的人。
“起来吧。”她蔫蔫地说道。
“姑娘,您怎么能打殿下。”兰芽起身,上前扶着她的手臂,轻声责怪。
棠棠抿了抿唇,她没想打他的,只是当时实在太生气了,谁知道季宴淮也没躲。
可这话她也没说出口,就算今日她不是故意的,也是犯了极大的错,要是季宴淮一生气将她砍头了可怎么办?
午时的饭是她一人用的,虽说不合时宜,可她今日胃口的确好了些。
连着几日,季宴淮都没来长宁殿。
可外面的守卫也不再那般强硬,她现在能在周围转转了。
四月中旬,天气渐热,夜里却还是寒凉。
昨日棠棠在外面待得晚了些,回来就有些咳嗽,到了第二日早晨,更是浑身发软,额头发烫。
吓得兰叶急忙给长信殿递了消息。
不一会儿,唐初瑞便提着药箱苦哈哈地来了长宁殿。
“唐大夫。”兰叶引着唐初瑞进了里屋。
隔着纱帐,他不敢多瞧,只替棠棠把脉时,觉得她消瘦了不少。
“是风寒。”他道,“等会儿我给姑娘抓两幅药,你拿回来煎了,吃两日就没事了。”
兰叶连忙称是。
唐初瑞又赶回了长信殿。
“怎么这么慢?”季宴淮皱眉。
抬起袖子擦汗的唐初瑞:……
刚刚被揪来长信殿的时候,他看见殿下焦急的神色,便知道要早点回来,谁知他这般迅速,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竟还被嫌弃。
“怎么样?”季宴淮不满地看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这点眼色都没有。
唐初瑞道,“姑娘只是风寒,吃两副药就好了。”
这话他已经说第二遍了。
那位姑娘不过是得了风寒罢了,春日姑娘家爱美,衣衫薄,受了凉,不是什么大事,偏偏一个两个的,急得跟什么似的。
“嗯,你明日再去看看。”季宴淮道。
唐初瑞:……
他说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话他不敢对着季宴淮说,只每日兢兢业业往长宁殿跑着。
御花园。
季宴淮已经好几日没见棠棠,想着唐初瑞说她的病已经好了,便想着今日过去看看。
突然瞥见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站住!”他喝到。
被他一叫,那纤细的身影一顿,拎着裙角就要跑。
季宴淮大步朝前,不过几步便拎住了她的领子,“柔静。”
柔静公主脑袋瞬间耷拉下来,“太子哥哥。”
柔静是静妃所生,静妃这人表面虽柔顺温和,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宫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得罪,虽不与谁交好,却也不与谁交恶。
幼时,他被皇后苛待,也是她悄悄让柔静时常带些药和吃食。
所以,柔静和他的关系便比其他人亲近些。
“跑什么呢?”季宴淮瞧着她心虚的小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