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遭报应的白莲花(ABO)(164)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我需要向他们争取一个答案。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清道夫的权利我会分给你们,制服了阿道夫以后,你们就赶紧走吧。”
“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需要感情用事的队友。”白鸟冷声道。“何况你曾经说过,要让所有人活下来。”
OMEGA眸光微闪,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确实这么说过,可这一切建立在,罗伊安全的前提之下。”
“我不过是一名OMEGA而已,你们在战场上的资历都比我要强,并不需要听从我的领导。”
“当然,我是可以带着你们继续下去。”他无奈地耸了下肩,“可是你们看,我的腺体都被毁掉了,就算离开逃亡星,也不会有ALPHA要我了。”
“我承认我食言了。不过在逃亡星,我只能确保自己做好一件事。就是和罗伊在一起。”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白鸟。“除此之外,就算做个坏人,我也在所不辞。”
人生大约是有很多种选择的,你可以选择去恨一个人,也可以选择放下仇恨。
如果你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就总会有失望的可能。
从孩时起就被耳提面命的忠君之论也好,严苛遵守着的将士之道也好,心怀天下的家国情怀也好。
它们并不是并肩而行的轨道,它们是纠结缠绕的、复杂的、甚至也可能,是相互阻碍的。
清道夫互相撕咬,子弹在危险的间隙中穿射而过。白鸟的子弹射向自己曾经无比效忠着的君王。
白鸟来逃亡星本只有一个目的,为自己的陛下保驾护航,为他夺取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她本是如此憎恶分明的一人,公正严苛,深受军士的爱戴。为了自己的君臣之道甘愿成为乱臣贼子,从未曾后悔过。
而她,也从未后悔过现在所做的一切。
“黑右,”她径直呼出了对方的名字,犹如将军对待手下的士兵。“你输了。”
银色的救生舱安静地置于高处,而在救生舱的边缘,乘着层层掩护从树干内攀爬而上的花栗鼠,尖锐的门牙已经咬上了救生舱的呼吸管道。
从来不屑于走歪门邪道的将军,在黑右近乎是震惊的目光中牢牢地掐住了他的命门。
“你实在是过于自负。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你改变。”白鸟轻叹一声,从几乎要将她包围起来的清道夫口中走出,浑身上下被撕咬得鲜血淋漓。
她知道一星执行官对上四星执行官根本就是毫无胜算,故而她干脆连清道夫都没有放出。
像是一颗击石之卵一般,用一种惨烈无比的决绝状态反倒掩盖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你竟然也会玩花样了。”黑右冷声道。
“你的弱点太明显,”她拉了跪倒在地的沙瑞一把,让他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名ALPHA在刚才为她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倒是成功地拖延了时间。
“而我不再是你的属下。”
黑右倒是突然笑了,他拧着眉,近乎是危险道。“你要杀我?”
白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背对着黑右。“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自然任凭我处置。”
位于她正面的沙瑞清晰地看见她的睫毛不断颤抖,按住他肩膀的手也不自觉带上了力气。
她脑海里想着的,是空荡荡的皇宫,染血的黄昏,对自己满心爱戴的士兵和子民倒在了血泊里。
“我现在并不会杀你。”花栗鼠的钢牙一动不动地搭在了救生舱的呼吸管道上,隶属四星执行官的清道夫三匝四匝地将其围了起来,紧紧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我们赛区仍有救生舱。”白鸟说话的声音仿佛不像是自己的,忽近忽远,仅开了个头就显得难以为继。她好像成了场上的旁观者,在高高的空中,看着自己说出这般她以往绝不会说出的荒诞不经的话。
那些惨死的士兵漂浮在空中,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每一个人的面目都非常熟悉。她甚至毫不费力就能想起对方在校场上挥洒汗水的年轻模样。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必须得这么做。我必须得在逃亡星活下去,活着离开这个星球。从未有过的强烈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促使着她一步一步做出曾经的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个轻易就放弃了自己承诺的OMEGA叹了口气。“我的精力和能力有限,我很抱歉,各位。”
殿下也是,虽然自己从来都看不懂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很显然他抛弃了那些死死压着他的光荣和冰冷,抛弃了一国之君的责任。
他所追求的,躺在了救生舱里。
而那些复兴的重任也确实不再是殿下的,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