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217)
她最后只能无奈地看向徐柳南,说道:“好吧,小祖宗。今日就委屈你跟我在一起了。姨母先讲,一会儿封后典礼上,不准再捏姨母的脸!”
...
马车行进,迎亲的队伍回到晟宫。
因着封后大典和大婚典礼合并,张邯茵便与徐获换辇同乘,向着元礼殿而去。
元礼殿上,文武百官与受邀的官眷,早已恭候多时。徐获与张邯茵下辇,携手登上了元礼殿那百十步的高阶。一步步向着威严堂皇的大殿走去。
大典兴。
繁冗的礼制,沉重的凤冠。并不能成为张邯茵的枷锁。
大典止。
山呼阵阵,俯仰天地。从此之后,张邯茵便能与徐获一同回护,这永召的山河太平。
后来,夜宴同乐,百官散去。
飘摇的烛火,燃尽夜的深沉,长秋殿的喜榻前,张邯茵端立而坐。她就像第一次成亲般激动欣喜。徐获亦是如此,只见他拿起案上的玉如意,款款走去。
到了榻前,徐获故意慢吞吞地去挑她的盖头。耐不住性子的张邯茵一把将盖头掀起掀起。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她拉了拉他的腰带,不怀好意道:“陛下,当真不急?”
“皇后,可是急了?”徐获饶有趣味。
张邯茵起身抬手勾下帷幔,烛红暖帐间,只听她笑着回了句:“臣妾,自然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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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碑提示:婚俗,礼仪部分。没有考究,架空设定。请勿深究。如果您想了解婚俗知识,还请查阅相关史籍资料。谢谢。
第104章 终章(上)
“殿下,诏狱来人说,宁氏今早去了。”
这是张邯茵与徐获大婚后的第二日,宁梧于诏狱牢中,郁郁而终。
姬红绫来报时,张邯茵正在长秋殿后,处理内司递来的折子。只瞧她手中那支沾满朱砂的笔,在闻言后,顷刻跌落。无言沉默,张邯茵想宁梧必是到最后,也不曾活得明白。
再抬眼,她开口问道:“陛下那边...如何说?”
“陛下说,死牢囚徒,依例乱葬。”姬红绫如实禀告。张邯茵起身站在院中,抬手取下枝头杏木半折,搁于手中喃喃:“...落得这般,是你想要的吗?”
一路走来,将军府的故人,凋敝零落至此。可叹是:曾经繁华满枝头,而今枯木难逢春。
张邯茵感慨万千,眼瞧着那树杏花终是也开败了。
蓦然回首,她想起郑媛媛离宫的事来:“本宫记得,太后是今日离宫?”
“是今日,巳时末。约摸着快到了。”姬红绫在旁想了想,回道。张邯茵将袖一挥,吩咐了句:“红绫,备辇。本宫最后去送送太后。”
“是,臣这就去办。”姬红绫得令,颔首退出了长秋殿。
...
巳时三刻,皇后的辇舆停在了福德宫外。
郑媛媛正巧从福德殿里出来,二人迎面。张邯茵见她今日未簪珠钗,未着锦袍。只一身素衣相衬。眼神中的锐气也消失殆尽。
近前后,张邯茵行礼问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万福。”
郑媛媛见状嘲弄了句:“皇后快起来,本宫如今可再受不起你的大礼。”
张邯茵好似已经习惯了郑媛媛的嗔怪,她又怎会同徐获的母亲计较:“母后说笑。无论您在身在何处,无论您如何看我。您都是陛下的母亲,都是儿臣的母亲。这是不可更变的事实。这礼您永远受得。”
郑媛媛瞥了眼,她这个永远挑不出错的儿媳,仍心有不甘道:“巧言令色,难怪皇后能如此赢得皇帝的欢心。可惜——你的礼,本宫往后也受不到了。行了,时候到了,本宫走了。”
说着,她回头望了眼福德殿,“这鬼地方,本宫不会再回来了。”
转身擦肩,郑媛媛装作一副洒脱相。
张邯茵却背着身问道:“殿下,既然您要走了。臣妾总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二——您为何如此厌恶于我?”
郑媛媛闻言,将脚步缓缓停住。
立在宫门下,眯眼看向外头的甬道,有些话她竟不知该如何说起。
“厌恶...我当真是厌恶你?还是厌恶我自己?我们其实很像,不是吗?同样被抛弃,同样再重来。只是,你我唯一不同的,便是曾将我堕入苦难的人,就是那个我爱,也爱我的人。你很幸运,或许就是因为...我看到你,就会觉得自己悲哀吧。”
张邯茵对她这荒唐的谬论,感到无奈。可这确也是郑媛媛的悲哀之处。转过身,看向宫门下的背影,张邯茵不嗔不怪。只平和地回应道:“原是这般,如此臣妾便与您,就此别过了。”
“最后,还有件事,宁梧她...今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