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215)
张文清转身走到张阿槐榻前,沉声开了口:“不必商议。你二叔出走多年,一直了无音信。二房多年空虚,淑妃娘娘便认在二房吧。”
“阿爹,说的有理。只是...”张植转头看向徐获,“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徐获看了眼张邯茵,张邯茵点了点头,能以这种方式重回张家,也算是对祖君的一种慰藉。见张邯茵应允,徐获便开口回道:“那就依老师的意思办吧。”
...
不多时,夏莺从外头备辇回来。刚想吩咐人将张阿槐挪去辇舆,就被张文清拦下道:“张植,你的闺女,你来抱。”
张植虽然脾气古怪善变,但最是孝顺。张文清发话,他虽不情不愿,却还是上了前去。只瞧榻上张阿槐伸出双臂,眯眼笑道:“谢谢阿爹!”
抱起张阿槐,张植朝徐获颔首后,向殿外走去。张阿槐则揽着她爹的脖子,朝殿内挥了挥手,似是得逞般地高声道:“陛下,娘娘。阿槐走了——”
他们父女俩出了殿,余下张文清跟在后头缓缓向殿外去。张邯茵见状赶忙站起身,拱手相送道:“张老太爷,珍重。哦不,义叔祖。珍重。”
张文清用极其和顺的目光,看向她回了句:“淑妃娘娘,珍重。还有陛下,老朽告辞。”
徐获颔首,张邯茵抬眸,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等人走出去,徐获开口吩咐:“夏莺,你亲自送他们出宫。”
夏莺得令,转身出了大殿。
偏殿内,一干闲杂人等,走的干干净净。张阿槐的事就此圆满解决,这下张邯茵便可顺顺利利去做永召的皇后,做徐获的妻。没有任何事情与人,能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徐获辛苦饶了这么大一圈,虽期间有些隐瞒,惹得对方不快。但却都是为了她谋算。
如今事情解决,他便将手臂撑在桌前,像是邀功一般,望向张邯茵道:“朕的安排,爱妃可满意?”
“不满意。”张邯茵撇了撇嘴,“把豆沙包还我!”
“爱妃甚是小气,吃你半口豆沙包,便如此耿耿于怀。”徐获笑着将剩下的豆沙包,全数推到张邯茵面前,“那剩下的全都给你,朕保证一个也不偷吃。”
张邯茵揽过餐盘,不屑道:“本来也没你的份。”
二人玩笑过后,徐获轻轻握着张邯茵的手,与之四目相对,沉默不语。张邯茵温柔回看。尽管,徐获什么也不说。她也明白,如今一切看似圆满的结局,其实...并没有真正圆满。关于这场故事最初种下的因,已然在很远的地方结下了恶的果。
斩断,将恶果埋进土地,那才是该有的结局。
徐获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开口说了句:“阿茵,在陪你踏上那条归途之前,请先嫁我。”
张邯茵闻言,蓦然笑起:“徐获,我自然愿与你做夫妻。”
...
转眼月余,太歌王为报当年老庄王死时,东平胁迫趁人之危的仇。便来寻当年被针对的明德,如今的永召,商谈合攻东平之事。
可太歌来了几次,都被徐获给拒了。
但不知道为何,就在太歌王将要放弃合攻时,徐获又欣然答应了。且还是在他与张邯茵的大婚典礼之前。
这次合攻,徐获派了沈钦元带着后骁军先行。就因为需要和军队一同先行,参加不了帝后大婚,气的沈钦元在下了当日的朝堂后,于文成殿的广场上,好一通抱怨吵闹。
最后还是无庸领了禁军来,才勉强将这位辅国将军请出了宫门。
皇命难违,沈钦元就算是再不愿,也需以国事为重。也就是在后骁军启程后的第五天,永召上下同庆,迎来帝后大婚。沉寂许久的临安城,也终是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
卯时天刚亮,徐获便已开始洗漱准备。
夏莺从偏殿,将这几日留宿在德曜宫的徐柳南,抱来徐获跟前。徐获抬眼瞧着睡眼惺忪的闺女,伸手将其接过,柔声在徐柳南耳边道:“小南,醒醒。咱们该去接阿娘了。”
徐柳南努力睁眼,在徐获怀里蹭了蹭,问道:“爹爹,阿娘去哪了?”
“阿娘,在咱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等着咱们。若是小南想见到阿娘,就得快些准备。”徐获轻轻揉了揉闺女的头,将小人搁下地后,朝夏莺吩咐道:“去带公主梳洗。”
“公主,随臣来吧。”夏莺伸手,徐柳南松开徐获的手,牵起夏莺,朝他挥了挥手后离开。
就这么一直准备到辰时。
徐获一身吉服红绸斜挂牵着被打扮成小仙娥般的徐柳南,跨出德曜殿。
其实若按照祖制,帝王并不用亲迎新后,都是由新后的家人送至宫门外。甚至以后妃的身份去册立皇后,连大婚典礼也不用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