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番外(4)
众人听了都为张子鱼捏了一把汗,这个时候自身都顾不了还想着他人,男子转头问身边的人:“所有地方都搜过了?”
身边的侍卫低头答道:“大人,都搜过了,屋子里只有这些人,那边确实只有些孩童。”
男子淡淡说道:“找一个人守在学堂门口,其他的人都撤过来。”说罢便不再言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张子鱼也在心里为自己擦了一把汗,刚才情急之下她没顾上许多,现下才觉得运气还行,没碰上个不讲理的。
少顷,慈孤堂的陈管事已经被带了进来,他日常都是在城东家里,两三日来一回,也无非就是例行的查账和交待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日突然被东宫的侍卫带来,他也是一脸的恐慌。
男子掏出腰间的一面铜牌在陈管事面前一晃,说道:“东宫侍卫官褚昱,今日来是因为太子半个时辰前在去慧光寺的路上被行刺,侍卫们一路追踪,确认刺客就躲进了这慈孤堂中,所以需要请陈管事来配合了解些情况。”
太子遇刺!院子里站着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光是杀头的罪过,弄不好还要连累亲人,是谁这么肥的胆子,更可恨的竟然还跑到慈孤堂来了,现下连他们身上都有了嫌疑。
陈管事脸上一阵阵的冷汗,连说道:“不敢不敢,褚大人客气了,有任何问题褚大人请尽管问,老夫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那好,褚某先问第一个问题,他们是谁,是何身份,为何会来到慈孤堂,在慈孤堂又是做着什么事情?”褚昱指着张子鱼他们四人问道。
张子鱼暗暗觉得好笑,这是一个问题吗,这明明是四个问题好不好,不过现下的处境,她又觉得不敢有这般玩笑的心情,这个褚昱虽然面容冷淡,言行举止倒是客气礼貌,平常见过不少官员狐假虎威的样子,这般客气的倒是少见。
陈管事汗水都滴到地上了,他也不敢拿帕子擦,只是用手一指宋大叔说道:“这位宋大叔,住在城外务农,平时也砍柴卖柴,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儿子,两年前开始为慈孤堂送柴火,也帮着慈孤堂里干些体力活。”
“这是李婶子,丈夫去世以后便带着女儿生活,三年前,女儿也嫁到外地,她便来慈孤堂当了厨娘,平时也负责采买的事宜。”陈管事指着李婶说道。
陈管事又指着吴迁,吴迁依然是一副漠然的样子,“这是负责教书的吴迁吴先生,他半年前来京城游学,见慈孤堂的孩子无人教导,就主动不收分文来教书。”
该我了吧,张子鱼想着,不知道陈管事会如何介绍我。果然,陈管事指着张子鱼说道:“这位张子鱼姑娘是国子监监丞张岳家的小姐,一年前由白云庵的师父介绍来慈孤堂帮忙,日常帮着李婶子干些杂务,也帮着吴先生教习学生。”
褚昱听完又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四个人,而后一伸手,跟随他的人立即递上一个物件,褚昱将物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对张子鱼等人说道:“这是刺客在现场留下的香囊,你们可有人知道是谁的?”
浅绿色底子的香囊,虽然绣工很是粗糙,但也能看出上面绣着一朵紫色的花朵,六瓣细长的花瓣微微卷曲,中间花蕊处绣了一个红艳艳的小果子,似一颗滴血的珠子,很是妖异。一个香囊,这不明显就是年轻女子的物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子鱼的身上。
张子鱼全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她盯着香囊上的花朵,心里诧异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紫色花瓣的花朵本来就少,中间长着一颗红色珠子的花就更是难得一见,偏偏她就是见过这种花,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拿起香囊闻了闻,没错,就是这样淡淡的刺鼻味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众人都看到了张子鱼的举动,心里对她的怀疑加重了几分,张子鱼抬头看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便压下心头的诧异说道:“这香囊上的花朵看着很是漂亮,只是这绣工也太差了些,若是我随身佩戴的香囊,又怎会用如此粗劣的刺绣。”
褚昱看着她,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道:“这个刺客想用香囊来把嫌疑推到女子身上,但是他不会刺绣,只能找人代绣,时间紧迫,绣工自然不好,也许他反而是个男子,而且是个身形瘦弱可以冒充女子的男子。”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从张子鱼身上移到了吴迁身上,吴迁身形文弱,与张子鱼身量也相差不大。
吴迁脸色一变,褚昱已抢上一步,一把扯开他外面的绢衣,露出里面的褐色短打,吴迁打开褚昱的手,转身就要施展轻功跃上墙头逃跑,褚昱已身形一移,抢到他前面截住他的退路,而后一阵掌风劈向吴迁,吴迁想去抓住褚昱的右手,却只抓住了衣袖,一用力,半幅衣袖都被他扯了下来扔在一旁,褚昱手臂上一个扁圆形犹如树叶的胎记便露了出来,褚昱一掌朝吴迁打去,掌力强劲,吴迁避之不及,胸前挨了一掌,而后褚昱一脚将吴迁踢倒在地上,旁边的侍卫立马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