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现在有求于她,自然对她拜托的事情十分上心。
不过润润也怕她这伯母做事没轻重,惹了卢青兰不快,所以特地叮嘱她一定要说的含蓄,不求一击即中,但求不弄巧成拙。
苏氏自然一口答应下来,隔天就借口准备年关将近,家中大小事务忙不过来,请了卢青兰去她院子里帮忙。
卢青兰去了一刻钟,很快就回来了。
润润不知道她伯母怎么说的,反正她姨母回来后脸色铁青地难看。
润润挥退下人,亲自给她倒了茶,“姨母这是怎么了?身上哪里不爽利?”
卢青兰却没有接她的茶,反而冷冷一笑,“我竟不知道,这叶府是容我不得了。”
润润忙放了茶杯,挨着她坐下,“姨母说的哪里话?”
卢青兰哼笑一声,“那我问你,为何你三番两次想着要将我配人?先是说动了你爹挑选了人,继而是前几天你说的那番话,刚才大夫人又说那些……”
润润拜托她爹挑人的事情,她只同苏氏说了,没成想卢青兰去了一趟就把话套了出来,润润心中不禁埋怨苏氏,面上却还得讨好地笑着:“我、我也是关心姨母,怎么会是容不下您?您是在冤枉我,我是您带大的,我但凡有一点坏心,都对不起您这么多年的谆谆教导。”
卢青兰面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别人哪怕说润润一点儿不好,她都是不能忍的,她也明白润润心里定然是为自己好的,她悠悠叹息一声,搂过她的肩,“姨母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事儿姨母心里有数,不用你小孩子瞎操心。我主义已定,就是你外祖母都没能动摇我的心思,你也别白费心机了。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饶了你……”
润润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她知道姨母坚持不嫁人是为了自己,可她忙活了这么久,却还是不能劝她改变主意,眼下姨母已经恼了,怕是往后更不好提起这事了。
怎么办呢?只能搁置了。
苏氏办坏了事,再见到润润的时候就有些惴惴不安。
当时卢青兰听了她的劝,可没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颇有兴致地问起她是否已经有中意人选。
苏氏当下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开始夸起那位黄举人,又怕卢青兰不相信黄举人的出挑,末了又说是润润特地拜托她爹花了心思跳出来的青年才俊……
也就是说到这里,卢青兰忽然变了脸色,拂袖而去。
苏氏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卢青兰是在套自己的话呢。
因此苏氏再见到润润的时候,便有些局促。
润润之前虽然也埋怨她这伯母办事不周到,但看她这样并非有心,也就不生气了。
苏氏捏着帕子陪着小心:“我、我真的以为姨姑娘被我说动了,才透露是你拜托二老爷选的人,我若是早知道她……”
润润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往下说:“姨母既然不愿意,咱们也不必逼迫她,且等等看吧。”
苏氏不免叹息,“那位黄举人条件可真是顶好的,可惜就是年岁大了些,不然留给你二姐姐也是不错的。”
润润简直想扶额,这伯母说话怎么四五不着。大姐姐的婚事她是想看了两年都还在挑挑拣拣,怎么到了二姐姐这里,随便遇着个稍有条件的就动起心思了。所说嫡庶有别,可行事偏成这样,免不了落人诟病,就是两位姐姐知道了,也难免不彼此生了嫌隙。
但想归想,到底是大房的事,不好多提。
腊月里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念头上。
叶府每个主子都要做几身新衣服,尤其是她们几个小姑娘,都到了要见客的年纪,尤其不能马虎。
润润身上围了垫子,自然不能让其他人近身,因此只是让回雪帮着量了尺寸递过去,让他们按照那个尺寸做了新衣裳。
大年初一,凡是有品级的外命妇都要进宫朝贺。
润润身为县主,自然是要去的。
前一夜,苏氏特地私下里找过她,想让她把雅玔一起带进宫,润润自然应下,转念想起了二姐姐秀琼,家里姑娘都进宫,要是但落下她,怎么都不好。于是就亲自去问秀琼的意愿。
秀琼虽然已经到了可以说人家的年纪,但却是深居简出的,一方便是因为她沉默寡言,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忽视她,另一方面,自然跟苏氏的偏心有关。
润润对她提出邀请,秀琼就有些受宠若惊,当即都愣了,不知道如何作答。
润润又继续道:“就是去宫里走动走动,认识一些人,说说话,主要还是咱们姐妹在一起,虽有许多规矩需要注意,但二姐姐向来稳重,也不用担心这些。”
秀琼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好事,润润能特地帮她安排,自然得承她的情,因此很快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