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鸾+番外(100)
等到有些饿了,段轻寒从高台上下来,给她递了一块大饼。
荷枝自然吃不了那么多,撕下一半又还给他。
这一顿吃完之后,段轻寒又爬上去。
直到天色擦黑,段轻寒从高枝上下来,看见她恹恹地坐着,不禁道:“怎么,很失落?”
荷枝摇摇头。
太子会找到这里,时间长短的问题。
何况既然霍小姐已经找到,剿匪一事自然无需太过着急。
“你原本在太子身边是做什么的。”段轻寒好奇地问道。
荷枝面不改色地回答,“不过是做些杂活。”
段轻寒啧啧两声,显然不信。
两个人一路走着,段轻寒不时提问她宫里的事,荷枝模棱两可地回答着,还算和谐。
刚回到新寨子,又见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上前来,道:“老四,老大喊你,还有你媳妇,快去。”
段轻寒下意识地朝小丫头看去,心中却涌出几分不安之感。
山匪老大就是昨日与风清交过手的那个人,是宫中的侍卫前辈。
此刻他正坐在扶手椅上,拧着眉心,看着进门来的两个人,脸色微变:“老四,坐。”
段轻寒同他聊了两句,才坐下来切入正题:“大哥,怎么了?”
“官兵一直在搜捕我们,这样下去迟早碰面。”老大若有所思地看向荷枝。
段轻寒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了荷枝的身上,脸色一沉:“需要做什么?”
“李卫说太子对她还算在意。”那个人的手搭在扶手椅上,神色肃然,“拿她,去换和太子谈谈的机会。”
第52章
回去的路上,荷枝看着脸色阴沉的少年,试图露出一个笑意安慰他:“之前也是我说的,太子对我看重,留我有用。”
段轻寒完全没看她,额角上的青筋还没褪去。他拧了拧自己的手腕道:“明日,我同他们一起去。”
荷枝莫名有些心安,看着高出她半个头的少年,突然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叫你。”
段轻寒蓦然转过头,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段哥哥。”
然后他在荷枝平静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段轻寒。”
他说完便不再说话,荷枝追问道:“怎么写?”
段轻寒有些惊讶,“你能识字?”
荷枝抬眼,平淡地将手掌伸出,示意他可以直接写。
段轻寒微微挑眉,莫名从中看出几分得意的意味。
他一低头,便见着那双手,指节细长,掌心白中透红,像是茫茫白雪中藏着淡淡的梅花。她的确是像娇养出来的丫头,手上没有半点伤痕和茧子。
段轻寒一抬手,发觉自己的手对比起来相差太过明显,太黑、太粗糙。
像是怕磕了一个珍贵的瓷瓶,他小心收回小臂,只是轻轻地在她的掌心写下他的名字。
“轻——寒——”
清脆的声音响起,荷枝出声将他的名字念出,便发觉他收回了目光,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她不由得追问道:“是段轻寒吗?”
段轻寒点点头。
“这名字……”荷枝偏头想了想,她在宫里只听过太监的名字,将他的名字与公公的名字作对比,好像不太合适。
她顿了一下,才道:“挺别致的。”
“我娘可是镇上的才女,以前……”段轻寒语气轻扬,却又戛然而止。
荷枝看着他:“以前什么。”
“没什么。”段轻寒这样回道。
荷枝直觉有什么不对。
才女……这个词汇离荷枝太过遥远,要说真在哪里听到,便是在尚京时,听到的不少有关高门贵女的事,通常她们身上,都会附加一个词,才女。
这么说,段轻寒原本出身不错,能识字,似乎还会看病。可这么一个人怎么就流落到做山匪的地步呢?
段轻寒不肯再提,但受不住身旁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只好装作没看见,等回到家里,推开门,又发现她迟迟不进门。
“进来呗。”段轻寒扫了一眼屋子,“也不是第一次来。”
荷枝的目光从狭□□仄的胡床上移开,手中攥紧袖子,应了一声。
“我这么累,肯定做不了什么,你睡外边。”
段轻寒随后脱了外衣躺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荷枝进门,将门关上。
段轻寒见她局促,不由得起身,让开位置:“身为男人,怎么能让媳妇没地方睡?”
说着他便翻找出一个竹席在地上铺开,坐在地上抱着臂,扬扬下巴:“你睡这,我睡地上。”
他目光灼灼,似乎并不罢休,荷枝才慢吞吞地走回胡床。被子很薄,她犹犹豫豫地脱着外衣。
段轻寒连忙躺下,字句模模糊糊:“睡吧。”
荷枝睡得不好,早上是段轻寒叫起的,他手里拿出比荷枝小指还要粗的绳子,无奈道:“老大说,人质不能过的太好,让我给你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