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茜瞧着时间差不多了,遂提出告辞,秦氏拢着手看着他黯然的脸色,双眸闪了闪,低声安抚道:“三郎,你从小就聪慧博学,读书看两遍就记住了,连你父亲都说你天资聪颖,现在咱们只是一时失利,阿姨相信你,你一定会赢的!”
“阿姨老了,此生惟愿你得偿所愿,阿姨答应你,只要你做了太子,我就再也不插手你府中的事了。”
“安插的那些人也通通收回,你爱怎么宠着裴氏我也不管,反正她也生下了阿元,无人能动摇得了她的地位。”
李淳业闻言一怔,心中好受了不少,默默的点了点头,道:“阿姨都是为了我们好,是儿子不孝,让你操心许多,儿子答应你,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养育之恩!”
“嗯……”秦氏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去吧,别在后廷逗留太久。”
待李淳茜离开后,秦氏的脸色又恢复了冰冷,段嬷嬷重新捧着热茶上前,恭敬的递给秦氏。
秦氏冷哼一声,道:“看到了没有,听我说不管他们的事了,只差笑起来,我这个儿子怕是给裴氏养的吧!”
段嬷嬷不好接话,只道:“娘子教导媳妇本是应该的,可在大王面前也该委婉些,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结发之妻,况且现在又给他生了嫡长子……”
“大王听了那些话心里如何好受呢!”
秦氏恨恨的把茶盏放下,咬牙切齿道:“就是怕三郎跟我离了心,我才说了刚才那番话!”
可见,心里到底还是在乎儿子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做那个讨嫌的人呢,说到底,也不是王妃的正经婆婆……
这话段嬷嬷只敢在心里说一说,沉默片刻,她又道:“方才姜婕妤派人送了一盆睡莲来,说是精心养了几个月,是特意送给娘子的……”
说到这里秦氏又差点发火,语气充满嘲讽的道:“她也是个奇人,先前恨李淳业恨得牙痒,这会儿人家给了那么一点点好处,她就变了脸色欣然接受了!”
“她这样没骨气,还不被人笑死,人要脸树要皮,我看她是脸皮都不要了!”
秦氏说的狠毒刻薄,段嬷嬷心情却越发沉重了,自从大王被陛下指桑骂槐的训斥了一顿,娘子的脾气就跟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再生气也不会骂的这么难听,如今是豁出去了,若是被人知晓,这可如何是好……
段嬷嬷只得略过这一茬,道:“她送花来也说明对娘子有愧,咱们不好不收的,咱们大王和四大王是亲兄弟,好歹面子情要做足,娘子还是回送一份礼吧!”
秦氏捏着拳脸色阴沉,她想了想,吩咐段嬷嬷道:“去库房寻一匹缎子给她,再拿几瓶药膏给四郎,就说炎夏将至,四郎腿脚一到雨水天就疼,这药膏热敷之后使用,每日两遍,定能缓解疼痛的!”
段嬷嬷自然明白其中深意,福身应是,亲自带着东西去见姜氏了。
……
姜氏看着几案上一堆东西一筹莫展,她苦着脸问身旁的侍女:“你说,阿秦是不是不高兴啊!”
“我先是拜托三郎给四郎寻一门好亲,结果四郎就与王氏女看对眼了,偏偏又是二郎在事后去王府为四郎说了番好话,王家才点头的……”
“王家是外戚,皇后殿下的侄女,比那些个眼高于顶的世家好了不知几倍!”
“要是四郎不同意我是断断不会接受的,可昨天你也瞧见了,说起那王小娘子他就偷偷的笑,摆明了上了心的……”
“四郎是我的心肝肉,他喜欢我怎么能拒绝呢?”
“可立太子一事,我还是站在三郎那边的,所以才给阿秦送去了睡莲,她应该会明白我的苦衷吧!”
侍女等她唠唠叨叨一通话说完了,才不紧不慢回道:“娘子别担心,王家的千金与咱们大王是天作之合,陛下也已经在令礼部做准备了,难道现在还能为了秦修容拒绝吗?”
姜氏使劲摇头,“那可不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虽然王继安无官无职,可到底姓王,身份摆在那里,也不嫌弃四郎,要是错过了我上哪找后悔药!”
“那就是了!”侍女舒了口气,“这个道理秦修容也明白的,不然她送了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娘子你看,这药膏看着真不错,咱们让人送出宫去,让大王试试看怎么样!”
姜氏不住点头,伸手把东西整理好,“我还做了一些点心,正好一起送出去,告诉奶母,要按着段嬷嬷的嘱咐每日给四郎按摩敷药,不可偷懒,要是让我知道了,定去禀报陛下把她打死!”
“是!”
只过了六日,下了场小雨,曹王府来人回禀说,那药膏很有用,郎君的腿不似往年那么疼,问姜氏有没有,有的话再给几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