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时机成熟,宋升九毫不留情的杀了表舅,顺利继承了宋家所有财产。
待杜书玉杀了宋升九之后,亦利用这个暗道将他抛尸于梅林,但不巧这一切被喝醉酒出来吹风的张秦目睹。张秦以此为由,多次要挟杜书玉,杜书玉也曾动过要杀他的念头,但还没下手张秦就由于周先的眼红,死在一桌饭菜之上。
说来说去,归根究底这一切还是源于钱财。宋升九若不为钱财所惑,不会杀宋老爷,金月也不会死,杜书玉亦不会杀宋升九。张秦也不会因为出手阔绰引人妒忌……
尘湘犹自想着,换好了衣服推门出去。
“小姐,你病还没好全呢,要不要再多睡会?”丁宁小跑着上去给她披了一件火鼠袍子。
“不用了,睡了那么久,我也睡不着了。”
还没走到前厅,就听见吵吵嚷嚷地声音从花廊传来的。放眼看去,其中似乎还有沈老爹……
“哎?湘儿!”沈老爷的眼睛难得尖一回,伸手向尘湘招呼着,“快过来快过来!”
若她没看错,剩下几个乱七八糟的路人甲中,还有一个姓梅的和一个姓公孙的吧?
尘湘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淡淡道:“爹,你有事?”
沈老爷一大把扯她到跟前立着,满脸堆笑:“快来感谢公孙贤侄,若不是他,你现下还躺着起不来呢!”
尘湘虚了虚眼睛瞅着他,对方双目无神,不为所动。不知为何,她就想起在密室之中自己说过的话,只是模模糊糊的,记不大清。
见尘湘没有动静,沈老爷并不气馁:“贤侄啊,现下时候尚早,不如就在寒舍吃一顿饭再也走不迟啊!”
尘湘拍了拍自家爹的肩膀,颇为了解:“爹,算了吧,我们这地儿,人家吃不惯的……”
不料,公孙策忽然双手一拱,作揖应道:“既是伯父盛情,晚辈便就不推辞了。”
尘湘:“哎?”
*
沈家极少像今日这样热闹过,尘湘幼时就没了娘,自家爹爹又在外做生意,常常便是她一个人在家里闹腾。在池塘里捉过鱼,土里翻过泥鳅,剪过白猫的胡须,甚至还意外烧过房子。就她自己看来,她就不像个姑娘,或许当初要是个男儿身还该好些。
饭桌上,梅才清吃得正香,沈老爷不停歇地给公孙策夹菜,秋禾在一旁应付不来,与之相反,尘湘一个人搅着一碗汤,食之无味。
事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戏剧性了……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喂,沈小姐?”
尘湘抬起眼皮,正瞅着梅才清捧着碗,巴巴的盯着他。
“作甚么?”
梅才清挪了挪位置,笑道:“怎么?你看上去似乎不太精神啊。”
尘湘随意应了一声:“病才好,没精神是自然的。”
梅才清悠悠的灌了口汤:“别不是因为阿策跟你的婚事吧……”
“胡扯!”尘湘打断他,“我不愿嫁他不愿娶,有什么好关心的。”
“倒也是……”不想,梅才清附和得很快,他手握拳状,轻轻击掌,“对了!依我看,沈小姐不如嫁给在下好了,咱俩都是习武的,也不似阿策这般门不当户不对,是吧?”
尘湘怒目切齿:“是,才怪!”好歹是在吃饭,过些时候再揍他也不迟。
“哦……”梅才清笑得很不怕死,“果然你还是愿意嫁阿策……”
“梅才清!”手上力道尚未把握好,尘湘“砰”地一声将碗跺在桌上,水花四溅。
四周安静了瞬间,梅才清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噎住了,却听得有人移凳起身。
“看样子,沈小姐似乎很不待见我。恕公孙策冒昧,打搅了。”连告辞二字都未出口,他直接甩袖唤人。
“秋禾!”
“啊?……是是是。”已经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怒气,若不搞快只怕性命难保,秋禾赶紧收拾东西,匆匆向沈老爷辞别:“实在抱歉,打搅了,沈老爷……啊,公子,你等等小的啊!”
“哎,贤侄!”沈老爷起身还欲留人,只可惜,对方走得太快。
丁宁万般可惜地摇了摇头:“小姐啊,人家生气了。”
沈老爷无可奈何地放下碗筷,摁了摁眉心:“我说丫头啊,你这也太……”
做得过分了,尘湘咬了咬下唇,拿起鞭子:“我去追他。”
“小姐啊!”平地里速起了一阵风,丁宁再回神过来,尘湘已然不见踪迹。
“追人就追人嘛,你拿鞭子做什么啊……”
一碗汤喝得见了底,梅才清心满意足地又倒了一碗,拿着筷子四处搜索。
“嗯,喔!连半月沉江都有啊……真是少见!”
*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尘湘一面跑一面寻,过了一条街,才在十里桥上看见了些许身影。
“瞎……公孙策!”
对面的两个人停住了脚,秋禾偏头去瞧公孙策的表情,自家主子的面容仍是冷淡无波,除此以外看不出其他特色。这只能说明,他此刻很是不悦……亦或者,是非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