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逢冬(66)
沈融冬眨眼间,见着他点漆般的瞳孔里,印满的都是隐忍,似乎听她多说一句话都是煎熬,眉宇深蹙,在躲闪着她。
她忍着那股奇异想要纾解的冲动,朝他走过去,只想要看看他。
可僧人在她疑惑间竟然探出手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被箍着的不适感传来,沈融冬惊愕,滚了滚喉咙。
他沉下声,恍若是问她看够了么的那句一般冷言冷语:“你在药中放了什么?”
沈融冬难堪,脸也被熏烧:“我方才,方才未曾放什么。”
粗略一算,此刻和方才不过是隔了两三刻钟,难道是她在香积厨里找到的药材认错,其中有药材相冲,因此才会成这样?
沈融冬不是没经历过与男子亲密的人,晏君怀虽然每次与她点到即止,可是出嫁前,阿娘让她看过的春宫册子也不少,画上的两个小人,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
她心里砰砰的,似有小鹿乱撞,赤色瞬息遍布上皙白细腻的脖间,她艰难吐息:“大师,你现下是不是——”
他咬牙,攥着她的手未曾松开,滚滚汗珠从额间滴落,声音嘶哑:“药里有药。”
沈融冬惶然,睁着眸问:“药里,不本来就是药吗?”
“并非,”他的唇齿咬合更紧,如雪的肤色烙印上红痕,“我说的药,乃是…乃是。”
不用他说明白,沈融冬的脸烧红,明白了那是何药。
似乎是在他确定过后,她顺着那药性,自己心里的火焰更无法扑灭。
沈融冬伏下身子,眼光几乎与他平齐。他们的脸庞挨得很近,沈融冬能感受到那股灼热在迎面烧来,她咽了口唾沫,悄声问道:“那现下要怎么办,我先出去,寻人来给你——”
或许是药性过于猛烈,沈融冬尚可制止,可是僧人攥着她的手,将她往塌上一带,他的气息急促,胸膛无一刻平息。
沈融冬试探着想要挣扎开,可是手无意间触摸上他的脸庞,感受到他的那份燥热,她的手又匆匆收回,可是目光看过去,方好触摸到那颗小痣,她的脸微微一热,急匆匆将手给挪开。
“大师。”沈融冬原本还在挣扎,可是脑子大概是被烧坏了,热火在熏蒸她,快要将意识烧得全然不见。
她涂了口脂的唇色鲜艳,容色姝丽,气息仿佛悄无声息挨近他耳朵尖,平淡的口吻在她自己听来都轻佻,与她极其不协调。
“恐怕这一回,佛祖没有光临此地,他救不了我们了。”
就在彻底明白了状况究竟是如何的瞬息,她意识到,她的身子不能与男子有肌肤之亲,若是发生了呢,那么便会是无法承受的后果。
可那样,也许更得其所。
沈融冬迷迷糊糊盯着他,他同她亲手所绘的画像,愈来愈像,如同是画像里的人出现在了她眼前,这样欺骗自己,也就不用心虚。
她滚了滚喉咙,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前,将朱红色木门上的门栓合上。
吱呀的轻响过后,沈融冬走回到榻前,僧人的意味不明,她也在遵循本能,坐在他身侧,微微伏下身子,脸庞朝着他的胸膛贴过去。
他的胸膛不停起伏,隔着那一重她亲手缝补过的袈裟,沈融冬由于太过紧张,吞咽的动作不停。
她究竟是如何了?
这样轻挑的举止,明明是头一回做,可是有药性在的缘故,竟然没觉得有太难堪。
她不知道她在他眼里究竟是何模样,手触碰着试探挨上他的胸膛,察觉到了他的僵硬,以及火热。
沈融冬抬起绣花足底,银色的铃铛清脆,轻轻晃荡,她噙着浅笑,笑语晏晏,轻若无声道:“高僧,可否渡我?”
她的脑子里有许多画面一闪而过,记忆最深刻的,早已不是望见晏君怀在同其他女人在雨夜里寻欢作乐。
可是她像是想要欺瞒自己,反正已经欺骗多那么多次,佛祖不会怪罪。
沈融冬轻晃着铃铛,只等他回应。
坐在榻前的人低眸,看向她。
他所信赖的佛祖,终究是被她一眨眼间,撕得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说:
一下写得太多了,脑子有点乱乱的,之后再改。
第29章
沈融冬从来未曾去这样挑逗一位男子, 却和他接触了。
她几乎是将毕生的力气耗费在他身上,面对晏君怀时,她生不出什么表情,哪怕他想要和她亲密的表现明显, 她也是装作无动于衷。
但是在面对眼前的僧人, 她的肆无忌惮, 表现得足够明显。
僧人眼睫垂下, 沈融冬在初见时他第一眼发现他眼睛很好看, 她甚至想要凑近多望几眼。
她嫣红的唇轻轻张合,烙往僧人的薄唇上, 未曾贴上去, 他便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