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元宝儿一时翻身将枕头底下那块帕子给摸了出来。
元宝儿躺在枕头上,一时将帕子送到鼻子跟前嗅了又嗅,一时又将帕子摊开,盖在了脸上。
即便是清洗过一遭了,可帕子上依旧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玉兰香。
真好闻。
没想到那人竟是大公子。
真真是令元宝儿难以置信地同时,不免有些欢呼雀跃。
远比自己想象中更要温和心善。
其实,早该猜测到的。
寻常刚来的下人,亦或者前来投奔伍家的族亲,哪会生得那般俊美无双。
要怪只能怪那大公子太过低调了,竟穿得那样朴素。
要怪也只能怪伍天覃那只花孔雀太过招摇过市了,害得他一时忘了,忘了可不是每个世家公子都像他这般花枝招展的。
虽然才见过两次,可一次替他主动擦脸,一回又救了他一命,还给他检查伤口,同样都是姓伍的,大公子抱着他小心翼翼地替他检查脚伤,可那大鳖怪呢,却只知道凶巴巴的命令他拖着受伤的脚往回赶,丝毫不在乎他们这些下人的死活。
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才知道,哪个是天使哪个是恶魔了。
“哼。”
想起方才那姓伍的对他拍桌威胁,元宝儿光回想都依然气得牙痒痒。
可想起刚刚吃的那一碟子蟹膏蟹肉,元宝儿一时忍不住再次舔了舔嘴唇。
早知道,早知道方才便不该装大方,将那只大肥蟹给了别人呢。
元宝儿肚子里的馋冲一时被勾了起来了。
早知道,方才该多顺两个的,那么珍贵的肥蟹全部进了那大鳖怪的肚子里,不也一样得瘪成一肚子屎么?
算了算了,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究竟要怎样,才能顺顺利利的去投奔大公子呢?
显然,他若窜通了那大公子,直接过去投奔的话,怕是行不通的,今儿个有那姓伍的那番话警告在前,那姓伍的怕不会轻易放人,尤其,去的还是大公子那里。
要知道,传闻那姓伍的与大公子可谓水火不容,今日二人遇到,那叫一个火花四溅,那叫一个势不两立,相看两厌,元宝儿是瞧在了眼里的。
确切来说,是那姓伍的对大公子出言不逊,冷嘲热讽,言语刻薄。
大公子还是一贯的优雅温和。
可正是因此,若他去投奔大公子,岂不是难上加难了么?
对了,横竖卖身契在太太手里,他只需私底下征求了大公子同意,再直接明晃晃的去求太太开恩,不是万事大吉了么?作甚将简单的事情弄得那般复杂。
两年前,大公子在城外相救他于命悬一线中。
两年后,大公子又救了从树上跌落下的他。
这莫大的救命之恩,他元宝儿若不回报,岂不是天理难容。
这般一想,元宝儿立马嗖地一下从床榻上一跃而起。
他明儿个一早就去求太太的恩典。
哼,臭王八,滚蛋吧。
第107章
话说次日一早,元宝儿难得起了个大早,预备一早溜去玉晖轩或者太太院子外头转悠转悠,好探探风声,寻个契机之类的。
不想,一大早的,天才刚亮了,凌霄阁上下还一片静谧,将院子门一打开,正好撞见有人在外头敲门。
“你是……三小姐院子里头的?”
元宝儿伸了个脑袋出去,将来者上上下下打量着,只见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穿着件杏色的罗裙,相貌清秀,穿戴体面,比他们院子里头的欢儿更要稳妥些许,细细看去略有些眼熟。
顿了顿,想了起来,这不是昨儿个三小姐伍念禅跟前贴身的丫头么,昨儿个被那大鳖怪一通训斥后,战战兢兢,白着小脸过来劝三小姐走的那个。
“有事么?爷还没起了,你一会儿再来吧。”
元宝儿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漫不经心的说着,说完就要关门。
“哎,宝儿哥,我是来找你的。”
丫头见状,立马伸手拦着门。
“找我?找我作甚?”
元宝儿揉着鼻子一脸狐疑的问着。
“其实……呃,其实是我们家小姐找你,小姐说昨儿个害你差点儿从树上掉落下来,虽并无大碍,可到底受了伤,她心里过意不去,特吩咐我给宝儿哥你送了跌打酒来。”
如意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小瓶跌打酒朝着元宝儿递了来。
元宝儿有些意外,顿了顿,将跌打酒接了过来往空中颠了颠,随即挑了挑眉道:“三小姐昨儿个不是说哪个帮他逮到了蝶儿便要赏哪个么,我虽然没有逮到,不过到底因替三小姐办事受了伤,三小姐若实在过意不去的,要不……要不还是将这个折现罢?将昨儿个的赏给了我不显得更有诚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