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溺地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精致小巧的鼻子:“我邵恪之是轻易食言的人马?”
“那昨晚上你就食言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半推半就,分明便是想要的?”
漪宁想到昨晚上自己那犹犹豫豫的态度,心虚的不说话了。
他附在她耳畔,低声补充了一句:“何况,晚上的话纵然食言了,也是因为爱你。”他的唇紧贴她的耳垂,吐纳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一阵阵酥软无力,漪宁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双颊跟着红了,“我都让你停下来了,你还不肯……”
她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害羞的不能自已。
邵恪之却强迫着把她的手给拉下来,眸子里泛着一丝戏谑:“这会儿跟我秋后算账了,昨晚上到最后你不是叫的挺起劲吗?”
漪宁:……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邵恪之要起,漪宁却赖在床上不动弹:“我昨晚上没睡好,要再睡一觉,你自己起吧。”
邵恪之无奈,只得帮她掖了掖被子,自己穿衣出去。
漪宁又小睡了一觉,直到巳时方才起身,佟迎进来要帮她洗漱,却被漪宁拦着了,只唤了同样从宫里带出来的兰芝侍奉自己。
佟迎面上有些失落,却什么也没说,默默退了出去。
以前近身伺候的事都是佟迎一个人做的,如今突然落在兰芝头上,她有些受宠若惊,也不免小心翼翼的,虽然疑惑佟迎姐姐怎么得罪长公主了,却也不敢多嘴多舌瞎打听。
“丞相去哪儿了?”漪宁突然问。
兰芝一边为她绾发,一边回道:“早上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后来去了长浚伯府。”
今日是成婚第二日,新媳妇是要给公婆敬茶的,漪宁知道。
“他没说我什么吧?”
兰芝摇头:“长公主金枝玉叶,若按品阶,该是他们上门拜您才是呢。昨日大婚时公主愿意拜高堂已经是对丞相大人的爱护了,大人最疼长公主了,自然不会说什么的。何况,大人出门前吩咐了,说长公主昨日累坏了,若非自己醒来,让奴婢们莫要打扰到您。”
漪宁听得心上一暖,叹了口气。
其实她是有打算今日去敬茶的,不为旁的,只因为那是她最爱之人的爹娘,有生养之恩的。当初唐太宗之女南平公主下嫁宰相王珪之子时,都曾行妇礼,彰孝德,孝敬公婆,她与邵哥哥青梅竹马的情分,自然没有摆谱的道理。
何况,她还并非正统的皇室血脉。
不过她今日特地起得晚,也是故意的。长浚伯夫人张氏,自幼便对邵哥哥不好,又一副势力的面孔,她看见她就烦!
洗漱过后,漪宁又优哉游哉地自个儿用了早膳,等乘马车去往长浚伯府时,已经快到午时了。
她是长公主,长浚伯并没敢想过让她上门请安,再加上今日早上只邵恪之一人过来,故而父子两人便策马去往郊外了,家里倒是只有张氏在家,跟漪宁预想到的一样。
她下了马车,不等人通传,直接便去了大厅。
这长浚伯府她来过,是以轻车熟路的,不多时便到了。
世子邵敬雲,三公子邵敬霖,四公子邵静霄闻讯后,携着家眷前来叩拜,漪宁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着,面色倒是温和,看他们行了礼才道:“大家都起来吧,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拘束。”
待众人落了座,漪宁将备好的见面礼由兰芝一一为他们送上。
邵恪之的兄弟们她都打过照面,不过全都不熟,唯一记得清楚的便是张氏过分溺爱的邵静霄了。
他整个人圆圆敦敦的,看上去似有些憨,跟张氏梦想中日后能成大事的样子大相径庭。
漪宁只淡淡扫过,并不说什么,只目光落在邵敬雲旁边的一个四岁孩童身上,眉眼带笑:“大哥的孩子叫宝儿是吧,长得真俊俏。”这是邵家孙子辈的第一人,在家中颇为受宠,她听邵恪之说过。
邵宝很害羞,躲在邵敬雲怀里不敢说话,邵敬雲无奈,只得连连陪着笑。
漪宁也不介意,只让兰芝将一块和田玉的玉佩赏给了他,又给了一个赤金嵌红宝石的项圈儿。
刚坐没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张氏的声音:“是阿宁来了吗,也不差人通知一声。”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走了进来,对着漪宁嘘寒问暖的,十分亲热。
漪宁坐在主位上没动,只眉心蹙了蹙,并不言语。
兰芝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此忙厉声呵斥张氏:“大胆,长公主闺名岂是你这等毫无品阶的妇人随意称呼的?见到公主殿下还不行礼?”
张氏脸上的笑登时挂不住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不敢作声。谁都知道,邵恪之自幼是最不得张氏待见的,长公主此举只怕是为邵恪之出气的,任凭那是自己的亲娘,谁又敢上去帮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