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迎见了无奈笑笑,郡主真的是又喝醉了。
早知道,不该让她喝那么多酒的,只怕酒醒了要难受。
她想了想轻声问:“郡主口渴吗,奴婢让人煮醒酒茶给你喝?”
漪宁一张脸儿红扑扑的,听到此话双目里透着迷茫,默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点头:“也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的确觉得有点渴。
佟迎看了看周围,此处是长浚伯府,阖府上下都知道今儿个来了不少客人,纵然不知道郡主身份,想必也不敢得罪,便也稍稍放了心,思索着道:“那郡主在此稍后,奴婢去去就回,你一个人莫要乱跑。”
漪宁冲她摆了摆手:“你且去吧,我好困,歪一会儿。”说着,整个人侧躺在了长凳上。
佟迎应着离开,想着快去快回,步子都快了几分。
长凳虽然能躺,却是硌得人很难受。漪宁又生的身娇体软,躺这一会儿浑身酸痛,她颇为不悦地蹙紧了秀眉,无奈只能又坐了起来。
她不经意间望了眼前方,却见湖中央有一座小桥,桥那边不远处是一处跨院。
漪宁虽然酒喝多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这跨院她自然是知道,那是邵哥哥的阅郎轩。
眼见佟迎还不回来,她便决定先去邵哥哥那里寻个睡觉的地方,顺便讨些琼花软糖糕吃。
思及此,她也便不在这连廊下久留,虚浮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着穿过小桥,向着邵恪之的阅郎轩而去。
——
邵恪之今日从礼部回来,因为下午不必当值,又想到前些日子说了今日让邵稀带着安福郡主一起过来吃点心的事,他思索着觉得此刻大家应该会在御花园的凉亭下一起用午膳,等她们过来必然已经是下午了。
索性他也不急,让赵源为自己准备了热水打算沐浴。
他刚在内室换下官服,只着了身月白色中衣准备去净室,外面传来赵源的声音:“公子,安福郡主来了。”
他神色微动,从衣架上取了绛紫色外袍穿上,亲自迎了出来。
一位身着密合色裙衫的女子此时刚跨进院门,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和以往的曼妙婀娜判若两人。她双颊绯红,眼皮沉重的似乎要睁不起来,强撑着睁开眼,看见青石阶上站着的邵恪之时,她双眸含了一丝亮光,步子也跟着快了几分。
“邵哥哥,我……哎呦!”她走路十分不稳,看到邵恪之后又太欢喜,脚下的步子一时间错乱,话刚出口便不慎踩着自己的裙裾,整个人登时趴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邵恪之站的位置离她太远,瞧见情况不对欲提醒时已经来不及了。
许是真的喝醉了,漪宁这一跤摔下去竟也不觉得很痛,只隐隐有些疼,倒还能忍得住。不过,自己摔跤的姿势实在有些丢人了,她又羞又恼,下意识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可怜巴巴望着他,目光里氤氲着水汽,撇着嘴可人怜地糯糯开口:“邵哥哥……”
看着趴在地上泪眼汪汪抬头望自己的姑娘,邵恪之面色青红交替,阔步走上前去,弯腰将人搀扶起来,闻到她身上的酒香,他蹙紧了眉头:“邵稀怎么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是我自己要喝的,邵哥哥家的果子酒好好喝,是樱桃味儿的。”
她被邵恪之扶起后,整个人借力在他身上,浑身似没了支撑一般,直接瘫软在他怀里,脑袋倚着他的胸膛,小嘴儿一张一合间有淡淡的香气传来,邵恪之双颊一热,心上某处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痒痒的,有些难受。
他下意识收紧了怀中妙人儿的小蛮腰,迫使她娇软的身躯更贴近自己几分,语气有些粗沉:“郡主喝醉了。”
漪宁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些醉,邵哥哥,我想睡会儿。”她娇娇地看着他,一脸无辜。
邵恪之被她看的心上一片柔软,侧目看到呆愣愣站在一旁的赵源,他淡淡道:“去告知姑娘一声,便说郡主喝了酒,如今在我这儿歇着,醉成这样怕也不能用午膳了,不妨等结束了再来接人。”
赵源应着离开,院中再无旁人,邵恪之这才将人拦腰抱起进了屋。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真睡在自己卧房却也是不便的,传出去也免不了让人说闲话。邵恪之犹豫再三,只将人放在了外室的坐榻上,取了迎枕给她枕着,又拿毯子为她略微盖了盖以防着凉。
小姑娘一粘上榻便沉沉睡了过去,鼻端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浓密弯曲着,在鼻翼两端落下阴影,微微颤动着,虽然睡着,却透着若有若无的俏皮可爱。
邵恪之在边缘坐着,看她这般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睫毛。
她似乎很不乐意一般,哼唧一声吵他挥了下手,又翻个身继续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