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是拿刀挡着的侍卫。
猴子眼神坚毅,朝着方安道:“方大人!依您刚刚所言,您是觉得证人太少,一人之词不能轻信,是也不是?”
方安点点头。
猴子站了出来:“方大人,小人是三皇子府中负责采买食材的下人,我……我也在三皇子府中遇见过仇尽!三皇子身边的小厮,亲自将仇尽送出了大门!我亲眼所见!”
百姓一片哗然。
方安心里一跳,心想,完了。
朝廷势必有所动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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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皇帝摔了好几盏茶,大理寺卿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身体战战兢兢。
“你实在太过无用!朕是怎么吩咐你的?要把此案主动权抓在大理寺!结果两名证人都被刑部抢走!你们大理寺是干什么吃的!朕白白养着你们吗?!”
大理寺卿咽下了口水:“臣……臣无能,大理寺确实晚了刑部一步,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没忍住,伸手拿起砚台就往大理寺卿脑袋上砸去。
大理寺卿连躲都不敢躲,下一刻,他额间一痛,有血从上流下,滴在地面。
他望着自己的血,唇哆嗦着:“皇…皇上,刑部尚书想必也不敢凭借两人所言便对三皇子做些什么,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太阳穴一个劲的跳动着,他用手死死按在那里,双手抵在桌上:“简直愚蠢至极!愚蠢至极!都是废物!刑部尚书是德妃娘娘的亲兄长,七皇子的亲舅舅!”
而德妃和皇后又是表妹,两人的母亲都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
因此六皇子七皇子向来站在一起,平日在朝堂上就和三皇子形成水火不相容之势。
如今三皇子有把柄被刑部抓在手心,那刑部尚书肯轻轻放过是不可能的!
大理寺卿是他的人,他自然可以私底下吩咐对顾淮景受伤一事能拖就拖,最好拖成一桩悬案。但他不能对刑部尚书这样吩咐。
按照他之前推测,三皇子做事一向谨慎圆滑,定然不会留下尾巴,因此他很放心。没想到,居然出现了两个证人!何况,这证人时机出现的如此之好,说不定还是六皇子七皇子安排的!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往日他们之间相互斗来斗去也就罢了,可顾淮景之事,怎么能拿来斗?
皇帝气的有话说不出,恶狠狠呵斥了大理寺卿几句,最后让人退下了。
他兀自在御书房坐了半晌,去了德妃那。
三皇子是他最喜爱的皇子,况且此事是受他之托。故而他只能去找德妃,让她们不要太过分。
顾淮景的事情,他们这些皇子应当沆瀣一气,怎么反而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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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未免太过偏心。”七皇子冷笑道,“六哥你可知,父皇居然去找了我母妃,明里暗里尽是要求我舅舅将那两位证人灭口,放三皇子一马。”
六皇子正坐在坑上,手中执一棋。他的长相偏柔,闻言笑道:“你我不是早日就猜到了吗?”
“那依照六哥的意思是,此次便放杨恒禹一马?”七皇子挑眉,脸上尽是不郁之色。
六皇子轻轻摇头:“自然不能,为了此事,我还损失了一名线人。”
那猴子是六皇子安插在三皇子府的眼线,最是稳妥,不曾被人发觉,带来不少三皇子府的消息。这回为了击垮三皇子,他把这眼线都暴露了。
这也是无法之事,一切实在是太过凑巧了。
那赌徒不是他们的人,想必是真的瞧见了仇尽从三皇子府中而出。这也是个聪明人,没有第一时间去刑部,反而是在集市人最多的地方,把此事说了出来,传遍了京都。
所以六皇子让猴子出来了。
猴子并没有看见过仇尽出现在三皇子府,猴子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没关系,效果达到了就行。
七皇子挑眉:“可父皇都已经这般说了,若我舅舅还要执意行事,日后我母妃,我,我舅舅定然不受父皇待见。”
六皇子将棋放下:“恒瑞,此事的关键不是你我,而且顾淮景。”
七皇子眼神一凝,突然间明白了:“六哥,你是说……”
六皇子点了点头:“母后派人传话给我,顾老夫人已经拜了帖子,明日便进宫拜见母后。我猜,顾淮景明日定然会上早朝,你且看着便是。我们如今已经把火煽动了,该有的证人也替顾淮景安排好了,大祁百姓也都站在顾淮景那一边。我们接下来看戏便是,刑部尚书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留那两人活口。”
七皇子细品六皇子话中含义,末了大笑了起来:“还是六哥你厉害。”
六皇子微微一笑,低下头专研棋局,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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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带着众多消息回了顾国侯府,她本来想把得知的消息直接告诉顾淮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