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低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杀意,带着赵安玥回去了顾国侯府。
顾淮景离开后,远处一栋高楼走出了一个男人。
他负手,居高临下远远的看着这块地方,半晌微微笑了,轻声道:“听闻顾淮景和大宴公主感情不睦,但看来并非如此啊。”
男人身后的下人恭敬问道:“大人,我们是否需要插手?”
“不。”赵峰摇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顾淮景向来警觉,我们切不可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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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刘大夫和几个药童正围着桃鱼。
此箭凶险,差一点就刺中了心脏,虽然未伤到要害,但是依旧十分危险。
刘大夫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手抓上了箭矢。
外间,赵安玥站着,不停的走来走去,想进去看看,但又怕自己打扰到刘大夫。
可是不进去看,她实在是很担心。
她右手的血迹都已经干了,一块块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疼。
可赵安玥却说什么都不让大夫医治。
顾淮景忍无可忍,一下子把人抓住,扣在怀里,严肃道:“玥儿,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赵安玥拼命的摇头,在顾淮景怀里挣扎,叫嚷道:“我不要,我要等桃鱼。”
“桃鱼有刘大夫,不会有事。”顾淮景把人强行拖到了椅子旁。
赵安玥对他怒目而视:“我说了我要等桃鱼,我不要你处理伤口,我要刘大夫治好桃鱼后再给我处理伤口。”
“刘大夫治好了桃鱼,必然心力交瘁。”顾淮景十分坚持,将人强硬地压在椅子上,然后吩咐旁边的青兰和绿衣,将赵安玥压住。
青兰和绿衣一左一右,压住了赵安玥,把她压得不能动弹。
顾淮景受伤无数,早就久病成医,对赵安玥这种小伤势,处理起来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他用剪子剪开赵安玥右手的碎衣,衣服和伤口混在了一起,颜色被血迹染得暗红。
顾淮景拿了镊子,牢牢抓着赵安玥的右手,轻声道:“有点疼,你忍一忍。”
赵安玥很怕疼,她本来想着能拖就拖,可是顾淮景态度强硬。她别开了视线不敢看,咬着自己的唇,想哭又要拼命忍住不哭。
桃鱼肯定比她还疼呢。
顾淮景看了赵安玥一眼,抿着唇,用镊子揪住衣服一角,快准狠地将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碎衣取出。
取出的时候,能感到赵安玥身子一颤,口中溢出痛呼。
除了衣服,伤口上还有竹刺,顾淮景一一剔去,然后清洁伤口,给伤口上药,用白色布带包扎上。
青兰和绿衣松开了赵安玥,赵安玥看着自己的右手,里面还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意。
她吸了吸鼻子,想伸手擦去自己的眼泪。
顾淮景快她一步,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赵安玥仰着头,看着顾淮景,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想从眼眶里钻出来,她启唇,想起那晚谈话,委屈道:“你说你会护着我的。”
顾淮景的手一顿,他单膝蹲于赵安玥面前,仰着头,摸了摸她的头:“抱歉,是我疏忽了。”
赵安玥垂下眼帘,看着顾淮景,实在没有想通:“为什么他们要抓我呢?”那些人不是要杀她的样子,是要把她抓走。
顾淮景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他们想要用你威胁我,因为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赵安玥愣了一下,立马摇头道:“那我不要当你很重要的人了。”
顾淮景眉头一扬,无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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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逃了一个出去,立马把消息带给了皇帝。
皇帝大怒:“区区一个女子,你们都抓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
黑衣人咬牙为自己辩解:“皇上,顾淮景派了六人暗中保护大宴公主,连马夫也是武功高强之辈。”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盏茶杯直直扔向黑衣人脑袋:“加上马夫不过七人,而你们足足二十名,还占了先机!此次失败,顾淮景必然有所准备,朕问你,你们日后还有可能成功吗?!”
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言。
就在这时,门外通报了一声,说是齐皇贵妃来了。
皇帝连忙压下怒意,瞪了黑衣人一眼:“还不快退下!”
黑衣人执了一礼,连忙站起,离开的时候和扶着肚子走进的齐皇贵妃迎面碰上。
齐皇贵妃看了黑衣人一眼,再看看倒于地上的茶盏,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她对皇帝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匆匆下来,扶住了齐皇贵妃,视线看向她隆起的小腹:“爱妃无须多礼,你怎得来了?不是让你在殿中好生休息吗?”
齐皇贵妃笑道:“臣妾觉得有些闷,就出来走走。皇上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