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淡色的唇上也染上了胭脂的艳色,徐南风暗觉好笑,伸指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抹了抹,擦去亲吻时沾染的胭脂。纪王眸色一深,随即弯腰抄起徐南风的膝窝,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中,稳稳的朝榻边走去。
徐南风被轻轻安放在铺了绣花被褥的床榻上,乌发如黑潭铺了满床。纪王俯身凝望着她的眼眸,哑声道:“准备好了么?”
徐南风咬唇,轻轻颌首,坦然鼓励他:“来吧。”
纪王笑了笑,遂俯身亲吻她的眉眼,鼻尖,唇瓣,再往下……吻上她精致的锁骨。
他的吻,他的指尖,如同炙热的火种般播撒在她身躯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烧成燎原之势。说不清究竟是谁先解了谁的衣裳,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取而代之的是汹涌如潮的快意。
更漏声声,红烛摇曳,那杯凉透了的合卺酒,两人终究是没来得及喝。
对于床笫之事,徐南风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羞恼和抗拒,实则不然,在汹涌的情-欲和爱意的双重冲击下,她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只能凭借本能去迎合他的侵略,双臂拼死环住他宽厚的背脊,仿佛在叠涌的浪潮中攀附一根浮木,不至于被击得四分五裂。
这场漫长的征伐不知何时结束的,徐南风几乎累得连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纪王湿热的吻一个接连一个地落在脸上身上,享受着情-事结束后的余温,不多时,徐南风明显感觉到他身下的异常,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别闹了,少玠。”她捉住纪王乱动的手,声音暗哑得如同粗纸磨过。她实在消受不起第三次了,干脆眼睛一闭,往纪王宽厚的怀中一趟,彻底陷入了香甜而满足的昏睡中。
一觉酣睡到天亮,徐南风一睁眼,便对上了纪王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他的表情……怎么说呢,徐南风瞬间想到了餍足的兽类,而自己则是那块被其吃干抹净的肥肉。
“还好么?”纪王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含蓄地关怀她初涉□□的身躯。
徐南风自诩习武之人,自然不愿被他小瞧,便强撑着浑身酸痛道:“无碍。”
谁知刚撑起身子,她便闷哼一声,无力地载回了绣褥之中。
纪王笑着将她捞进怀里,两人前胸贴着后背,俱是不着寸缕,徐南风感觉到他身上的炙热,心中警铃大作,回首道:“少玠,这样不可不好,你又想作甚?”
“不做甚。”纪王压低嗓音哑声道,“宠了你这么久,偶尔也想欺负欺负你。”
徐南风可没有精力同他翻云覆雨了,便扯过被子裹住身躯,默默挪到床榻边。
纪王忍笑,撑起骨肉匀称结实的上身,将她从榻边拉了回来,低声笑道,“好了,再挪就要掉到床下去了,今日且放过你。”
说罢,他温柔地扳过徐南风的身子,柔声道,“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
徐南风耳尖一红,忙道:“不必看了,舒服得很。”说着,她撑着起身,将床头零落的衣裳一件件艰难穿上。
纪王单手撑着脑袋,倚在床头笑看她,打趣道:“既然夫人觉得舒服,以后便日日让我多伺候几回。”
日日?几回?
徐南风登时哭笑不得,扶着老腰喟然长叹:那我多半要疯。
十二月初,洛阳下了初雪。
碎雪如盐,窸窸窣窣地落在院中的湘妃竹间。徐南风往炭盆里加了炭,便拢着袖子坐在纪王身侧。纪王正在写年底需用的述职表,徐南风便在案几上寻了一本旧书捧着看。
两人各做各的事,谁也不曾出声,静谧中又透着几分温馨来。
约莫一刻钟后,纪王停了笔,徐南风便顺手将小手炉递了过去,轻声道:“喏,暖一暖指头。”
纪王却并未接那暖炉,只是起身挪到徐南风身后坐好,长臂一伸搂住徐南风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肩头,顺势吻了吻她秀美的颈项,温声道:“在看什么?”
“《百鬼匠集》,里头介绍了许多奇门遁甲、机关之术。”
纪王的手因长久握笔,被冻得微凉,徐南风便拉起他的指尖塞入自个儿的袖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指尖。
“你何时对这些奇门遁甲感兴趣了?”
“随便看看的,打发时日罢了。”
闻言,纪王眸中闪过一丝愧色,低声道:“年底事务繁杂,冷落你了。”
徐南风想起纪王在某些方面的龙精虎猛,便笑道:“你那么爱折腾,我倒宁可你冷落我些。”
纪王笑了,咬着她的耳朵哑声道:“夫人是在夸我么?”
徐南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捂住耳朵道:“别闹了,痒。”
纪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