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时,已过了戌时。
林思念洗漱完毕,擦着半干的长发进了厢房,谢少离还在沐浴,林思念便自个儿铺开了床,谁知才一抖开被子,便有几只红红绿绿的香囊滚了出来。
林思念定睛一看,顿时脸上烧得慌。这不就是今日林夫人特意为她配的,**助兴的香料么?
她将那几只香囊攥在手中,脑中一番天人交战,她先是将香囊悄悄压在了谢少离的枕下,又怕被谢少离发现后起疑,便又将香囊往被褥下一压,藏得更隐蔽了些……一想到谢少离闻了之后的反应,她有些懵懂的期待,又觉得臊得慌,登时一张脸儿如红得可以滴血。
她如同干了坏事的小孩,显得坐立不安,干脆爬**,将自己整个儿闷在被子中。
她在等谢少离的到来。
然而等着等着,林思念又反悔了。她一骨碌爬起来,将藏在垫褥下的两只香囊挖了出来,四处瞧了瞧,准备找个隐蔽的柜子将香囊藏起来。
谁知柜子还未找到,谢少离已沐浴完毕,推门进了卧房。
林思念赶紧一骨碌乖乖的爬**,唯有手中的香囊无处安放,她想了想,便悄悄塞在了自己枕下。
第17章 御宴五
当天夜里,谢少离失眠了。
他本是作息十分规律的人,仰躺着睡觉,一觉醒来连姿势都不会变动分毫。但是今夜,他破天荒地翻了几次身,连一向沉眠的林思念都被他吵醒了。
林思念迷迷糊糊地醒来,背对着谢少离侧躺,耳畔隐约可听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隔着薄薄的衣料,林思念感觉到谢少离的肌肉绷紧僵硬,身体格外炙热。她瞬间睡意全无,担忧地想: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生病了么?
黑暗中,她微微睁开眼,刚想要开口询问,便见谢少离忽地坐直身子,一阵急促压抑的呼吸后,便一把掀开被子,摸黑下了床。
林思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闭紧眼一动不敢动。
不一会儿,她听到谢少离的脚步远去,推开门去了隔壁耳房。
一刻钟后,谢少离还没有回来。
林思念睡不着了,紧跟着坐了起来,她在黑暗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隔壁看看。林思念从幼年起便跟着母亲学习药理和调香,万一谢少离若是真的病了,她还是有信心能帮上忙的。
唉,谢少离这闷死人的性子,身子不舒服也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
林思念一边腹诽,一边披衣下榻,寻了桌上的烛台点燃,轻手轻脚地去了隔壁。
月色西沉,夜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庭院中间或传来几声秋虫的啾鸣。林思念趴在耳房的门口听了听,隐约听见屋内传来谢少离的**,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
林思念心中一惊,她轻轻叩了叩门,问道:“世子,你不舒服吗?”
屋里头的谢少离闷哼一声,接着传来了一声哐当桌椅倒地的声音。
谢少离那句“不要进来”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林思念已一脸担忧地闯了进去。
谢少离一向是清高端正的,林思念何曾见过他现在这般衣衫不整、面颊绯红的模样?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手中的烛台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火光熄灭,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沉寂得只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满月的光辉透过窗棂洒入,打在谢少离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他半垂的睫毛颤抖着,半晌不敢抬眼。
林思念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直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雄性气息蔓延开来……
她从小对气味十分敏感,不由地皱了皱鼻子,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股奇异的麝香来自哪里。
霎时,一股热血从她的四肢百骸直窜头顶,脑中似有团团烟花炸裂,脸颊更是红得滴血。
她‘啊’地惊叫一声,捂住脸夺门而逃。
也难为她一个小瘸子,此刻竟然突破身体极限,在黑暗中健步如飞,一路奔回自己的房中,连房门也来不及关了,扑到床榻上拿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她推门的动作实在是太大,外间的丫鬟青铃被吵醒了,提着灯进来问道:“夫人是要起夜么?”
脸颊一阵一阵地烧得慌,林思念干脆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脸,瓮声瓮气道:“……没有,没什么。”
“夫人,您这样会将自己闷坏的。”青铃将油灯放在桌上,伸手要去拉她脸上的被子,随即又惊讶道:“世子爷呢?”
林思念死死地攥住被子不说话。
青铃眼珠一转,心想:这大半夜的夫妻不同床,莫非世子爷有了新欢,抛下夫人去寻欢作乐了?
不不不,谢家的家风严谨,世子爷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