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的寝房里,一众人围在一起看着那襁褓中的孩子,脸上无不带着笑意。
刚出生的婴孩皱巴巴的,并不好看,但却是一个新的生命。
徐砚琪身子不方便,怕伤着较弱的孩子,倒也不敢去抱,只单单看着心里便欢喜着,恨不能自己的孩子也能够早些出生。
“对了,二哥可曾给你们的乖女儿取名字?”徐砚琪突然问道。
陈慧点头:“孩子没出生的时候便想好了,如果是个女孩儿便唤作徐玥。”
“玥?”徐砚琪强自忍下心头的跳动,曾经的她也是叫玥的,崔玥,据爹爹说,那是娘亲在世时取得名字。她不由喃喃道,“相传黄帝之子少昊出生时有五色凤凰领白鸟相贺,凤凰投果核于少昊手中,瞬时地动山摇,果核裂开,一颗罕见的神珠破核而出,太白金星将此神珠定名为‘玥’。”
陈慧点头:“却有这么个典故。”
徐砚琪敛去心头的那丝不适,笑了笑:“二哥和二嫂不愧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取个名字都这般含义深远,这‘玥’字,当真是个好名儿,我听了都觉得喜欢,倒不如,等将来我的孩子出世,也让你们二人给取名字得了,也省的我们自己费脑。”
陈慧笑道:“姑爷可是个人物,文武双全,想来早已给你们的孩儿取了名儿,又哪里用得着我们?”
陈慧此话不由让她想到朱斐临走前的话,她记得他当时的确说自己已经取好了名字,不过,她没有让他有机会说出来罢了。
看完了陈慧的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里时夜色已经深了,徐砚琪今晚许是真的累了,一会去便乖乖的躺下休息,倒是比平日里睡着的快了些。
这个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要分娩,孩子在她肚里死活不肯出来,还开口跟她说话,说他们要等爹爹回来,孩子折腾得她浑身使不上劲儿,眼看着整个人都要虚脱。谁知道,朱斐竟然真的回来了。看到他,她好似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拼尽全力的生下孩子。
一男一女两个胖娃娃,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夸她有福气,一家子的人来看她,可是却突然又没了朱斐的影子。
她不顾自己刚刚生产过的身子,就那么跑出去找他,大声的唤他,却是连一丁点儿的回音都没有。
“阿琪。”朱斐的声音幽远却又不失温柔,就那么在她背后响起。
她的身形一滞,却是不敢转身,生怕一转身他便又没了踪迹,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朱斐静静地来到她的面前,一脸的欣喜:“阿琪,真的是我啊,我回来了!”
徐砚琪抬头看他,却见他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跟前,他着了一件白色中衣,上面的斑斑血迹看得人心头狂烈地跳动着。他的眼神很温柔,但仔细看去,却又觉得陌生而冰冷,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在这昏暗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渗人。
她有些害怕地后退一步,拼命的摇头:“不,你不是阿斐,你不是我的阿斐。”
“阿玥,你忘了我吗,我是阿斐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是浓浓的受伤。
徐砚琪双手捂着耳朵,发了疯地大喊着:“不,你不是,你不是阿斐。我也不是阿玥,我是徐砚琪,我是徐砚琪!”
“不,你就是阿玥,你是我的阿玥!”跟前的男人突然变得狠戾起来,原本温柔无害的脸一点点改变,五官也随着他的冷笑变了模样,到最后,竟成了朱霆的样子。
徐砚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眸中渐渐燃起怒火:“阿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朱霆缓缓弯下.身子来,一脸邪魅地看着她,伸出修长的指尖,指了指他身上那斑斑血迹,嘴角噙了一丝嗜血的残酷:“瞧见我身上的血了吗,你知道是谁的吗?”
徐砚琪拼了命地摇头:“不,阿斐不会有事的,你骗我,你骗我!”
“不,我没有骗你,他死了,他被我杀死了,你今后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
“不会的,不会的!啊!~”
徐砚琪拼力的睁开眼睛,屋里的陈设依然没变,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想起刚刚的那场梦境,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怎么也放不下去。
外面守夜的朱彤听到动静急忙点了灯烛跑进来:“小姐,您做恶梦了?”
徐砚琪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拿起娟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樱唇微张,不住地喘息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徐砚琪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蹙眉问她。
朱彤道:“小姐刚睡了一个时辰,还未到寅时,天还未亮呢。小姐如果睡得不踏实,奴婢陪您说说……”
朱彤的话还未说完,却突然脖子一歪,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