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斐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刚刚将美人抵在阑干上的人不是他一般,面色沉寂:“前面如何了?”
朱清恭恭敬敬回答:“回主子,已经差不多了。”
朱斐点了点头,看向徐砚琪时面色暖了许多:“你进去换衣服,我待会儿让朱清送你回王府。”
“那你呢?”徐砚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分明就写着两个字:不舍。
“我是说……”慌乱中,她突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这种事如果解释怕是会越描越黑吧。算了,不舍就不舍吧,他是她的夫君,即便不舍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朱斐走近一步,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放心吧,明晚绝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徐砚琪又羞又急,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她刚刚那话可绝不是这个意思!何况,她有那么……饥渴吗?
不过因为朱清还立在一边,她也不敢发作,只在心中暗暗记下来。这个仇,她还是要报的?
“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早膳之前我便回去。”朱斐直起身,一脸平静地望着她,语气温和。
对于他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艺,徐砚琪顿时满头黑线,懒得同他计较,绕过他走进屋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朱斐见此,嘴角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扭头看向一旁的朱清,脸上的笑意微僵,不动声色的换上之前的淡漠脸。
朱清被瞧得身子一颤,忙底下头去,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朱斐将拳头放置唇边轻咳两声,看也不看朱清一眼,缓缓走下阁楼。
见那背影走远,朱清这才唏嘘一声,伸手抚了抚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心中暗自感叹:果然,这才是新婚燕尔的真实模样,和在清原县两人的相处,差别大了去了。
徐砚琪换上出门之时的那身男装从屋里走出来,早已不见了朱斐的身影。她转身看向朱清,刚欲张口朱清便已抢先回答道:“主子有要事处理,属下送少奶奶回去。”
朱清答得太快,再想想刚刚的事,徐砚琪顿时有些不太自在:“我没问他。”
“那不知少奶奶要问何事。”朱清一板一眼地问道。
徐砚琪怔愣片刻:“我是想问……你们俩刚刚说的前厅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徐砚琪慌乱中总算是找到了掩盖尴尬的话题。
朱清想了想,主子既没说不让少奶奶知道,那意思就是少奶奶是可以知道的了?
“差不多的意思是兵部尚书家的李公子和户部尚书家的王公子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徐砚琪有些诧异。
“刚刚李公子和王公子各写了一首诗赠与瑶琴姑娘品评,瑶琴姑娘一看竟发现二人所写的诗句一模一样,半字不差,问及那诗为何人所写,两位公子争论不休,都说是自己所做,最后便打了起来。”
徐砚琪蹙眉,两个人自然是写不出同一首诗词来的。不过听朱斐刚刚同朱清的谈话,似是早有预料,莫非……
“那诗是谁写的?”
朱清道:“那诗本为瑶琴姑娘所作,一共写了两份,夜里刮起了大风,一份儿飘到了兵部尚书的院里,一份儿落到了王公子门前。”
徐砚琪一阵想笑:“这风刮得可是真准,起风之人……是你家主子?”
“少奶奶蕙质兰心。”
“太子殿下没来吗?”今晚姚琴姑娘献舞,太子应不会错过才是,可若是他在场,这两人想来不会如此放肆。
朱清不急不缓回道:“宫中遇刺,太子殿下脱不开身。”
徐砚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都是设计好的。
在帝都这些日子,徐砚琪倒是从朱窕嘴里说起过王、李两位尚书家的公子,貌似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都是一样的不学无术、拈花惹草,胸无文墨,偏偏还爱装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是这凤雀楼里的常客。
不过,今日他们这般在高门子弟众多的场合打闹,想来明日早朝便会传入圣上耳中,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是朝廷要职,自然有一群人觊觎着想要坐上去,又岂肯错过此等大戏?
“你们凤雀楼平日里做的便是挑拨朝臣之事吗?若是如此,凭今上多疑的性子怕是早就怀疑上你们了。”徐砚琪突然道。
朱清回道:“今日之前,不曾做过此事。凤雀楼主要用来搜集朝堂情报,朝中大员个个都有秘密,有把柄在手,方可做事。”
徐砚琪挑眉:“既是见不得人的秘密,怎会轻易透漏给你们?”
朱清笑道:“这个便要看我们瑶琴姑娘的本事了。但凡入了瑶琴姑娘的琴之佳境,又有什么打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