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斐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那个瑟缩的古怪男人一眼,嘀咕道,“奇怪,鲁家的独门镂刻法不是向来传内不传外的么?而且,鲁兴德两年前就失踪了啊……”
楚楚搀扶起身体虚弱的赵氏,对龚斐然使了个眼色。龚斐然噤声,默默地跟去了隔壁。
扶着赵氏走了几步,燕楚楚回过头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某人说,“司徒瑾,你老是跟着我干嘛?”
司徒瑾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红着小脸飞快地调开视线,讷讷道,“你,你别怕,我护着你。”
楚楚愣了愣,好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害怕了?”
司徒瑾噎住,脸更红了,好半响才指着她气呼呼地质问道,“你、你就不能稍微展示一下女性柔弱的一面么?这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你难道不应该尖叫一声‘好可怕啊’,然后再扑到我怀里来??这么淡定是要置少侠我于何地啊!!”
楚楚憋笑:得了,又打击到司徒公子的自尊心了!
隔壁餐桌上摆了三荤三素,一大碗汤和一盘点心,做法虽然传统粗糙,但都分量很足,大片大片的獐子肉和整只的烧鸭在烛火下闪着漉漉油光,肥美得让人不住地噎着口水。
“啊……我还以为碗筷也会是金银玉的呢,没想到竟然是木制的。”顾倾城捧着桌上的浮雕木碗,一脸的失望,“做工虽然不错,但,也不值什么钱吧。”
那哑巴老头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汤,便默默地退至一旁,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那老婆婆依倒是很热情,一个劲儿地招呼客人,“来来,大家先喝一碗汤暖暖胃。”
苏茗毫不犹豫地私下一只鸭腿,端起面前的一碗汤仰头就喝。
“慢着!”
在汤汁还未挨到苏茗嘴唇之际,楚楚惊慌地抢下她的碗。死神的诅咒,神秘的黑白无常,深山里的华丽宫殿……这种诡异的地方,又怎能让人放心地吃东西?
苏茗也太大意了,目前那老夫妇来路不明,这样的汤她怎么敢喝?
“别闹了啦,我都要饿疯了!”苏茗半死不活地呻吟,不满地想要抢回自己的汤碗。
楚楚将汤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接着,她又将所有的菜式各夹一点放到自己碗中,又嗅又舔地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一样,她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那对老夫妇掠过一丝惊异,很快恢复了平静,倒也看不出什么尴尬之处。只是大家看燕楚楚这般谨慎,瞬间静默了起来,谁也不肯先伸筷子。须臾,朱富贵终于忍不住腹中饥渴,第一个端起汤一饮而尽。见有人带头,顾倾城和苏茗等人也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顾倾城夹起一片水晶白菜,兀自出神起来。
司徒瑾似乎看某狐狸很不顺眼,没好气道,“吃的好好的,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顾倾城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晃晃筷子上的白菜,笑得老树开花,“此情此景,我突然有感而发想唱一首歌~!”
还未等大家及时捂住耳朵,顾倾城扯开嗓子鬼号道,“一棵小白菜,长在厕所旁~~~根儿深,干儿壮,守着美人儿~~~”
魔音穿耳,惨不忍睹!司徒瑾拍案而起,“闭嘴啊,混蛋!难听死了!”
“微风吹得美人裙翻飞,太阳照得美人发‘淫’光~~~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无敌超声波啊!我受不了了!”苏茗痛不欲生的滚地。
“一棵小白菜,长在厕所旁~~~根儿深,干儿壮……啊——啊!!!”
楚楚猛地抄起汤碗扣在噪音制造者的头上,只听见一声惨叫过后,顾倾城口吐白沫倒地不起,那只被无辜用作凶器的汤碗在地板上咕噜噜滚了几圈,稳稳地罩在了顾倾城的脸上。
众人愕然。女超人及时拯救了世界,地球刹那间寂静了……
好半响,顾倾城揉着头顶的红亮亮的大肉包爬上座椅,仍是死性不改地笑道,“楚楚霸气了!够味儿,我喜欢!”
楚楚眸中寒光一闪,对旁边目瞪口呆的司徒瑾说,“不好意思,借你汤碗一用。”
顾倾城连忙护着头蹲去墙角,惨叫道,“不要不要!我错了,女侠饶命!”
回过神来的瞎婆婆尴尬地咳了几声,“咳咳,年轻就是好啊!”
“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龚斐然转移话题,问道,“老人家,晚生一直奇怪,这人迹全无的深山里为何会有这样一栋金碧辉煌的房楼?满堂珠宝堆砌,雕金画银,奢华万分,敢问数量如此之多的珠宝金银又是从何而来?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是怎样完成?”
哑老头抬眼死死瞪着龚斐然,眼神冰冷似箭。老婆婆愣了愣,随即笑道,“这栋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大概是多年以前获得稀世宝藏,所以才在这无人深山中筑了这栋珠宝屋,守着这无价宝藏不问世事罢……很久远的事了,老身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