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一着急,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起来,楚楚从变故中疼醒过来,双眼焦距渐渐对上司徒瑾那盛满深切担忧和关切的眸子,心中是又暖又心疼,又酸又甜蜜,登时万千言语交织,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颤着手轻缓地覆上司徒瑾背后那条红肿发烫,渗着血珠的鞭伤,咬着银牙又气又着急,忍不住又骂道:
“司徒瑾,你是头猪么!”
司徒瑾拧着眉头,嘴都疼抽搐了,却还是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儿!还好小爷我皮厚!”
苏茗尴尬地站在旁边,也是又急又悔,刚刚她也绝非故意,只是和司徒瑾玩闹一番而已,没想到玩笑开过头,一时失手闹到现在这个境地……
“楚楚,司徒大哥……对,对不起。”苏茗不敢抬头,声音细如蚊呐。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才多大点事啊?咱们什么交情,就算了吧!”
司徒瑾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又疼得只抽气。
楚楚冷冷地按下他不老实的手,吩咐道,“把衣服脱下,上药。”
司徒瑾抽搐的嘴角一僵,呆愣了很久,才红着老脸‘哦’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开始解衣服。脱下外袍和中衣,再脱里衣时,司徒瑾有些扭捏,脸上那两抹可疑的红晕越发明显了。
不耐烦的楚楚一把扒下他的纯白亵服,露出从左肩斜到腰间的那道红肿热辣的鞭伤。
司徒瑾的皮肤细腻结实,年轻的身板有些偏白,显得那鞭痕越发狰狞起来。司徒瑾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也看不到,倒是楚楚和苏茗都被那伤给震着了,生生抽了口气。
楚楚将一个药瓶抛给尴尬站着的苏茗,语气虽然有些冷,但却没有敌意。
她说,“苏姑娘,你也来帮忙。”
“呃,好、好的。”苏茗连忙应了一声跑过去,心中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楚楚是不生她的气了。
楚楚指尖挑起一团脂玉色的药膏,仔细地给司徒瑾背上的伤痕抹匀,手法熟稔。药膏冰凉馨香,顿时将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压下去不少,司徒瑾舒服地长松一口气。
抹完药,苏茗心有余悸地将药瓶递还楚楚,又怯生生地望了往她,问道:
“楚楚,刚才的事,你真不生气了?”
楚楚自顾自收拾药瓶,手却掏出三根细细的银针,脸上笑的春花灿烂:
“我在你身上扎两下试试,看你生不生气。”
一看到那银晃晃的针,苏茗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脸色难看起来,“不是吧,你要赶尽杀绝啊楚楚!?”
惨叫一声,她撒腿就跑。楚楚眯了眯眼,手中的银针猛地甩出,准确无误地朝苏茗面门飞去。苏茗吓得尖声大叫,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住脸。不料又听见叮叮几声响,那暗器却没有扎进她的脸,全掉在了地上。
苏茗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掉了六根银针。原来,楚楚只是吓唬吓唬苏茗,在扔出银针后又紧跟着甩出后面三根针,将飞在前面的那三根银针打落,这才没有伤到她。
燕楚楚一副阴谋得逞的奸笑,她走过去拍拍吓得魂不守舍的苏茗,学着司徒瑾的语气特‘宽宏大量’地安慰道:
“得了,多大点事啊,我怎么会生你气呢?咱们是什么交情!”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楚楚又笑了笑,笑得很奸诈,很虚伪,很危险……
司徒瑾默,大气都不敢出。苏茗流着冷汗呆了半响,突然仰天长叹,“我命苦啊——!”
正感慨万分之际,却一声轻笑从他们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玩味。
三人警惕的回头,却看见一个一身破布道袍的白发老人笑吟吟地站在他们身后,用颇有深意的眼光打量着三人。
熟悉的面孔,正是今晨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神秘老道士。
“是那个怪老头!”司徒瑾和苏茗同时惊呼一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26章 桃花源,地狱?
“是那个怪老头!”司徒瑾和苏茗同时惊呼一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老道倚着一面破破烂烂的招幡,捏着山羊小胡嘻嘻笑道,“老夫是来看戏的哩。”
“看戏?这荒郊野外哪来的戏看啊!”苏茗将软鞭重新缠回腰上,眼里有明显的质疑。
楚楚瞥了那老道一眼,语气还是那般波澜不惊,“戏里戏外都是局,老先生当心陷入戏中出不来,到那时,可就不知道是谁看谁的戏了。”
说完,她一把拖走一脸迷惑的司徒瑾,“看什么看,走了。”
那老道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厚着老脸跟着那三人一个劲儿地走。他们拐弯,他也拐弯;他们停下,他也止步;他们加快脚步,他也健步如飞……就像是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