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使臣鸡啄米似的点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嘶声,仿佛是在说他明白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指着他脚边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把这颗人头抱起来,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老头子手脚抽搐般摸索到那颗头颅,颤抖着将它抱在怀里,闭着眼睛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我低头看着皇袍上沾染的鲜血,皱起眉头,“一群蠢货,弄脏了本皇的新袍子!”
“陛下。”
身后,贺扬镜一的声音稳稳传来,“当朝斩杀姜国来使,不是件好事,臣恐……”
“你怕什么,贺扬将军?”我绽开一抹嘲讽的笑来,“再说,人都死了,你难道还要本皇将他的头粘起来复活吗?”
贺扬直直地看着我,眼中的责备和失望一闪而过,“陛下自有分寸,臣不敢妄加猜测。”
我转身,冷冷道,“你明白就好。”
心中有些郁愤,我去了趟刑室,泄愤般狠狠折磨了落紫英一番。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任我手下的人如何施刑,始终一副凛然的样子看着我,木头人似的一声不吭,实在疼得紧了才闷哼一声,我越看越不爽。
看的无趣,我挥手示意狱卒停止钻骨之刑,索然无味道,“今天就到这吧,找御医给他好好瞧瞧。这么美的身子可别糟蹋了,本皇会心疼的。”
被铁链缚在十字架上的落紫英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血肉,皮肉翻卷着,伤痕深可见骨,几根尖细的钢针直接刺进他的骨头里,血淋淋的一片。
奇怪了,伤的这么重,他竟然还有力气抬头看我。眼中浓浓是愤恨,是屈辱,是怨毒……还有,一些我现在无法看懂的情愫。
落紫英骄傲地看着我,低低地笑,声音沙哑难听。
我疑惑,“你笑什么?”
落紫英喘几口气,哑声道,“君莲舒,我笑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天真,幼稚……不可理喻,还迁怒于他人,真是个别扭的人。”
他的声音很微弱,要是不仔细根本就听不出来他说的什么鸟语。
短暂的愕然后,我扑哧一笑,“落紫英,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至少我比你大。”
“残暴的,可爱的,可怜的女人……”
落紫英吐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就闭口不语,只是望着我笑。深褐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像是嘲弄,又像是怜悯。
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
从刑室出来已是满月初上,去寝宫后的温泉里泡了个澡,洗去身上残留的血腥味。然后,我换上深紫红的便服长裙,去颜王府探望阿颜。
面前的白发少年随意披着外袍,手端着烛盏,将屋内的蜡烛颗颗点燃。
见我来,明颜朝我温和一笑,“随意坐。”
说完,他继续点着剩下的蜡烛,面色虔诚,似乎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橙黄的光晕打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梦幻的颜色。那样的阿颜,美得仿佛天边降临的圣子。
我走到他身边,笑道,“伤口好了?还疼么?”
“嗯,差不多了,也不疼了。”
“呕血么?”
“不曾。”明颜将最后一根蜡烛点燃,满意的直起身,对我侧首一笑。
我玩心顿起,鼓起腮帮,将他刚点燃的蜡烛‘呼’地一声吹灭。
明颜无奈地笑笑,再一次点燃。
我眯眼一笑,忽的吹灭。然后挑起眼,得意地看着他。
明颜伸手,又点燃。
我轻笑,吹灭。
明颜索性衣袖一挥,将刚点燃的蜡烛全部扇灭,只余下桌上孤零零的一盏烛台。
光线顿暗,窗外的月光打进来,明颜白发胜雪,我乌发如云。他眸黑似墨,我紫眸如妖。一个嘴角含笑,一个朱唇似血,一个清俊,一个妖娆……
不知不觉,我俩的唇瓣已经贴合在一起,轻轻啮咬,吸允。一刚一柔两具身躯紧紧贴合,感受彼此的热度和需求。
明颜使劲搂紧我,强壮的臂膀似乎要将我揉入他的体内。我踮起脚尖,仰首与他接吻,呼吸渐急,触电般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让我像个未经情-事的少女般轻轻颤栗。
原来,爱与欲-望的结-合是如此令人心醉,蚀骨销魂,引人沉沦。
我急不可耐地摸索到他的衣结,解开,双手顺着他敞开的衣襟游入,触摸着他结实紧致的胸膛。他搂着我的手臂一僵,力度大到几乎将我的腰生生折断……
一吻结束,我们两人都是气息紊乱,衣服凌乱。
我抬起雾眼迷蒙的双眼,对明颜展颜一笑,极尽魅惑,颠倒众生。
再次踮起脚尖,我将下巴抵在明颜肩头,嫣红的唇凑近明颜晶莹白皙的耳畔,轻轻吐气。
我笑,“阿颜,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