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狠狠推开他,我笑着嘲弄道:
“姜国的六皇子,也不过如此!哼,一个下-贱的战俘奴隶,也想碰本皇?做梦!”
落紫英先是迷茫,再是屈辱,最后化为深深地恨意,咬牙握拳,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吃活剥的模样。
见他如此,我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正想奚落几句,却听到大门外有人正敲门唤我。
我整理好衣服,回头望着一脸愤恨的落紫英,指指他下-身高耸的肉-棒,笑道,“这个东西,等本皇回来了再陪你玩,还要劳烦六皇子先忍忍哦!”
然后,不理会身后那人铁青的脸色,我大笑着出门。
端着茶瞥了一眼门外垂首而立的贴身女侍,我问,“何事?”
女侍双手递上一封短笺,低声道,“颜小王爷差人递上来的信函。”
我接过信笺,拆开,淡淡扫视一眼,微怔。又扫视一眼,我的眉头终于展开,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来。
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我漫不经心地问,“那孩子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本皇?”
“这个……”女侍犹豫半响,这才答道,“听说颜小王爷病得厉害,不能出门。”
“病了?”我对这个借口很不满意,他避着我不来上朝时就是用的这个借口,“他都病了二十多天了,还没好?什么病这么厉害!”
女侍头垂得更低了,颤颤巍巍地答道,“听说颜小王爷上次出征便受了很重的伤,肺部被人一剑刺穿,差点死掉。回京后又在庆功宴上喝了不少酒,后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吹了一夜的风,感染了伤寒,由此落下病根。日日咳血,又忧积心肺,故而并一直不好,太医说,长此下去,颜小王爷恐怕性命不保……”
“什么?!”我霍地站起生,厉声道,“为何没有一个人通知我?”
“陛下息怒!”女侍慌忙跪下,颤声道,“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见陛下好像不喜别人在您面前提颜小王爷,奴婢这才没说……”
女侍还没说完,我便跌跌撞撞地转身,极力平稳颤抖得厉害的身躯,沉声道,“摆驾!去颜王府!”
手中被我绞成一团的短笺上只有清秀的三个字:
对不起。
第15章
阳光下,一池红莲,碧波荡漾。
整个颜王府冷清而简朴,唯有这满池红莲轰然绽放,嫣然如血,在碧波绿叶上簇成团团火焰,燃烧着,肆意的红。
阿颜曾说,这红莲花最像我,艳而不俗,美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可他却不知道,我的心早已不如外表那般光鲜亮丽——肮脏的我是比淤泥更不如的存在。
池水边的圆石上,坐着一抹洁白修长的身影,清瘦,挺拔。池中涟漪折射的光晕打在他身上,变幻着圈圈光纹,缥缈万分。
他背对着我,手一扬,将一大把鱼饵洒进水面,一大群五彩斑斓的锦鲤簇拥上来,争相抢食。
那是一幅美丽的画,而打破这幅静谧画境的不是我,而是阿颜那声声突兀的咳嗽。
他捂住嘴弯着腰,一手撑着石壁咳得撕心裂肺。我从未想过阿颜也会受伤,也会死,他是那么的年轻,那么倔强,那么朝气蓬勃……
直到这一刻,我见到了他的脆弱,脆弱的好像一根芦苇,一掐即断。
可能是身体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直到他停止咳嗽,垂下头小心翼翼地伸长手指,似乎想要触碰池中浓烈的红莲花。
在他即将碰到离他最近的那朵红莲时,我发现他的指间隐约渗出缕缕鲜红——是血。
“阿颜!”
心怀忐忑,我疾步向前,内心的不安告诉我:明颜的病真的很严重。
明颜的手清楚地一抖,仿佛被那朵火焰般的莲花灼伤了手指般飞速收回藏于袖中。然后,他定了定神,缓缓转过身来。
千年的眼,眸缠凄怨。只是一眼,我早已心痛难当。
披散的白发,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苍白的指尖,纯白的衣裳……只有那对湿润发红的墨眸和被血晕染的红唇还带有颜色。嘴角的血丝蜿蜒流淌,白的越发晶莹,红的越发妖冶,黑的越发深邃。
他瘦了,憔悴了,单单是那交错着爱恋和痛苦的一汪眼波,就让我心如刀绞。再见到他唇边咳出的鲜血,我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溃不成军。
“别哭,阿颜,是娘不好。”
我用袖口拭去明颜还未干透的泪水,声音轻柔,却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说话的语气。而是,爱人。
明颜嘴唇轻轻抖动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扭过头去猛咳了起来。
听说明颜是被人刺穿了肺部,一般来说伤到肺部的人是异常痛苦的,连呼吸间都会带有火烧火燎般的灼痛。那样严重的伤,明颜却不向我透露一分,唯恐我替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