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固,我沉下脸冷声道,“你废话这么多,就是想说你已经对孤失望透顶,所以打算永远离开孤么?”
垂下雪白羽扇般的睫毛,明颜的身躯微微晃动一下,瞬间又稳定下来,“是的。”
“即使是以死作为代价?”
“即使是死。”
十指紧握成拳,我冷冷一笑,“既然你那么想死,那好!孤便成全你!”
单膝跪在地上,明颜解下随身佩戴的宝剑,将它高举过头,“这把剑,是臣十二岁时陛下亲手赏赐的,那一年,臣就是用这把剑第一次杀人……”
说到这,明颜的声音竟有一丝哽咽,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依旧只是冷笑,手却慢慢抽-出森白的剑身,“你以为,孤会舍不得杀你么?”
剑完全抽出来了,冰冷的剑身折射着惨白的月光,寒入骨髓。手有些发抖,我竭力使自己看上去保持平静。
我是个要强的女人,宁可死也不肯让自己内心的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
我不断安慰自己:“不能慌,不能慌,君莲舒,你这辈子杀过的人都可以筑成白骨高塔,君明颜只是其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杀了他,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替代……”
“嗤”地一声,剑头没入明颜胸口寸许。明颜疼得眉头皱起,却依旧一声不吭。
我咬牙,手上再一次用力,剑身又往他的胸口推进稍许,他闷哼一声,眼神依旧倔强。我继续用力,接着,剑卡在了他的胸骨之间,插不进去也抽不出来。
血瞬间渗透了他的白衣,顺着衣摆在他的膝下晕染开来。明颜疼得满脸冷汗,身形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殷红的血液灼伤了我的视线,我一呆,飞快地松开剑柄,茫然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胸口那么难受,仿佛那一剑是刺在自己身上。
“陛下,您要杀就痛快点,这样……太疼!”明颜虚弱地恳求。
我怔怔地望着他,默然地看着鲜血在地上汇成小潭。突然,我笑了起来,拉扯着明颜的衣领狠狠道,“我不准!我说不让你死,你就没有资格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扭曲万分,明颜似乎吓呆了。
“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是想要像风昭一样成为我的后宫,还是仅仅想要得到这具肮脏不堪的身子?”颓然地松开他的衣领,我后退几步站定,然后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开始解衣裳。
哆嗦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我便不耐地撕开。轻柔布料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异常刺耳。
华丽的外袍滑落脚踝,我机械地接着脱里衣,直到整个雪白的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终于,明颜回过神来,拼命挣扎着扑向我,大叫道,“娘,娘!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的阿颜,这不正是你期盼的么?你不是想得到这具身体很久了么,孤给你。孤还可以下诏封你为颜侍君,让你日日夜夜都能和孤共度春宵……”
因为剑还插在胸口,身体又极其虚弱,明颜怎么也站不起来。毫不犹豫的,他硬生生地使劲拔出剑来,带出声声剑锋摩擦肋骨的声音,鲜血狂喷,点在我雪白的身躯上宛若艳梅。
他微凉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向我,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最终化为一声痛苦的叹息。
我僵硬地笑着,将他染血的手放到胸前雪白的高耸,一只手继续解着裙带,“你是要到这里做还是要到屋里做?瞧,我的阿颜多有本事,竟然让孤把这种淫-荡的话都说出口了!阿颜,你一定不懂我,我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会不择手段的——哪怕是放弃我那不值一文的尊严。”
裙子被解开,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也荡然无存。我裸-身抱住明颜颤抖得厉害的身躯,开始在他脖子上烙下冰凉的细吻,“君明颜,你赢了。我舍不得杀你,我下不去手。所以,只要你能留下来,我都给你……”
语无伦次的话语,毫无波澜的语调,我的心只剩一片麻木和凄凉。
避开我的唇,明颜脱下被血浸透的白衫裹住我,语调凄惶,“娘,你又何苦这般逼我?”
第6章
避开我的唇,明颜脱下被血浸透的白衫裹住我,语调凄惶,“娘,你又何苦这般逼我?”
……逼?
仔细想想,这十几年来我对阿颜真的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那孩子太过于仰慕我,对于我的尖酸刻薄从来都只会默默承受。如今亲耳听到一向顺从的他用‘逼’这个富含贬义的字眼来形容我,我的心还是没由来的一震,有些惶惑,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