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间小火炉(168)
姜释云转了转眼珠,笑着打趣公主,“再好看,也比不过顾世子,他前次从北境押解莽贼进京,满帝京城的人都围着看,他就骑个大马,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真真是清秋上国路,白皙少年人……”
她描述的很有画面感,连乘月都开始回想那一日的宫城里,他在落日熔金里走来,踩着一地的汉白玉砖,眼睛里有暮色与倦意,可却在她唤他名字的那一刻,眼睛便亮了。
好了不要再陷入回忆了,乘月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她摇摇头,试图把他从自己的脑海里晃走。
“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乘月垂下眼睫,再抬起来的时候,就高高兴兴地了,“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姜释云与万秋棋就很奇怪,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转了话题。
一整个白日里,乘月就领着好友们在别业周遭闲逛,听听鸟声,看看花叶,到了晚间的时候,张垂恕便提议月下围坐,小酌几杯。
乘月却说罢了,喝些果饮、蔗浆就好了,“北境的将士们尸骨还未寒呢,饮酒便不必了,吃着果子糕点瞧月亮就是了。”
侍女们就搬来了桌椅,她们就围坐了一圈儿瞧月亮,说一说这些时日来的新鲜事,倒也惬意。
乘月没什么胃口,许是入冬寒冷的缘故,月亮清寒的像一汪幽深的谭,瞧着就很冷清。
她坐不住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是因了朝堂上对她的诋毁,还是同顾景星彻底决裂之后带来的漫长后遗症,只默默叹了口气,站起身穿过了花厅,走到了临山的院子里,靠坐在木质游廊里望呆。
山里的风声不断,又常有小兽经过,闹出点什么动静来,乘月觉得有点吓人,这便站起身想回花厅去,却听院门外有马儿嘶鸣的声音,旋即有人开始锤门,像是带着怒气似的。
乘月吓了一大跳,刚想逃开,却见院门被锤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黑乎乎的人大踏步地走进来,头上还戴着黑乎乎的帽子,大声喊了一句江乘月。
黑乎乎的夜,这人又穿的黑乎乎的,乘月慌乱之下根本分辨不出他是谁,啊啊地叫出声,转身想逃,那人却快步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乘月吓的用剩下的那只手捂耳朵,嘴里尖叫出声,就在公主别业的护卫宫娥冲过来的一霎那,忽然临山的那一侧围墙越过来劲瘦一人,一手将乘月拉开,腿已然高高抬起,使劲踢在那黑斗篷人的胸口,直将他踢开了两丈远。
乘月被甩在了一边坐在地上,怔怔然看着眼前救她的人,但见月色下他的侧脸弧线好看的像画,薄唇轻抿,眉宇蹙了几分愁,不是顾景星是谁?
乘月看傻了,再缓缓移开视线,看向被踢到地上的人,那人一手捂着胸口叫痛,一手噌的一声把帽子摘下来扔到一边儿,俊美的脸上五官皱成了一团,显是被踢的不轻。
是太子江步寰。
乘月惊呆了,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哥,接着怒从胆边生,仰头冲着顾景星一声吼:“顾景星!你怎么敢踢我哥?”
顾景星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形,方才这一番救她的动作,牵动了各处伤口,不免眉头一皱捂上了肩头。
“臣也不知他是你哥!”
这一时兵荒马乱的,顾景星有些微乱,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乘月在地上气的锤地,“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了!”
顾景星闻言,立即就半蹲下来,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乘月瞪着他,指着一旁正苦着脸的哥哥,大声质问顾景星:“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踢我哥,故意对我这么大声!故意从北境回来吓我!”
顾景星旋即伸手放在耳边,在月亮下起誓:“臣要是有半分故意而为,就叫臣武举倒数第一。”
乘月扭过头看自家哥哥,见他看戏似的看着他俩,更气了。
“你不回京城养伤,跑我这里做什么!”她站起身,走到顾景星身后推他,“我不想看见你,快走快走。”
顾景星被她推着,一个转身看着她,脱口而出:“可我想见你!”
月色下他的神色郑重,像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又像是蓄谋已久,也许是头一次说这么直白的话,他说完,眼睛就红了。
乘月愣了愣神,还没来得及有何反应,一旁自家哥哥却一骨碌爬了起来,看着月亮双手合十。
“苍天啊,你就让他们和好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翻着白眼路过顾景星与妹妹身边,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今日你踢我这一脚,我算是记住了,来日等你伤好了,孤踢死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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