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纨绔(224)
第五月得了准令果然欢喜地跑了出去,一连好几日,次次蹲守在院外那颗大榕树下。
双手托腮,遥遥望向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旁人不知其意,暗地里猜测,小主子这回是真听进去话了,她们往后的日子应该能好过许多。
一群丫鬟叽叽喳喳围在墙底嚼舌根,第五月是越听越觉得闹腾,干脆转身跑去大树后面躲个清净,一边拔草一边期待,那个神秘的侠客,今日还会不会过来。
往后的每天,她一如既往地等候在此,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所念之人。
男子像是从天而降,不过眨眼的功夫,身形稳当立于树梢之上,风过无痕,只闻叶间簌簌响声。
“这位伯伯,你是谁?”
第五月抬头,极其费力地仰望过去,白日阳光甚是刺眼,穿透冗杂枝叶,使得本就着了一张面具的男子面容愈发模糊。
她不由得再次瞪大双眼,想要努力看清这人的模样,却听头顶唰唰两道劲风拂过,一个黑影缓缓落于身前,他问:“你在等我?”
小姑娘少见此等厉害场面,一时看得发愣,不禁面露惊色,飞快地点点头:“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熟悉。”歪头一想,她不禁也问:“你三番五次出现在我府内后院,你是不是认识我?”
男子笑了,嘴角上扬,勾起一弯淡淡的弧度:“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的父亲。”
第五月捂住嘴巴,飞速往后退出一大步,左看右看,顿觉惊慌无比。
“人伢子都是这么说的,你神神秘秘还不肯露面,肯定也是拐小孩的。”
“若我真的要拐你,为何当日之时并不动手。”男子背手在后,揶揄道:“我若真的包藏祸心,岂会如此悠然地同你在此处闲聊,还不如麻袋一套,捞起一扛,顺带朝你父亲讹上一笔。”
第五月虽是人小鬼大,却也抵不住男子三言两语的辩解,话一旦绕得远些,她便有些听不大懂了。
“那你说你是谁,姓名,年纪,哪里人氏,家住何方,通通呈报上来,否则我这就去叫人,打断你的腿。”
女儿家的娇蛮,看着张牙舞爪,却是半分威胁也无。
男子面上一片泰然,并从怀中掏出一块龙纹玉佩,走近了系在女孩的脖颈之上:“你且告知你的父亲,我姓赵,他见此信物,定会知晓我的来意。”
说完他便迅速消失在长街尽头,来去无踪,只剩下了了残风。
真是个怪人……
第五月拿着玉佩微微泛起了愁,依稀记起母亲说过,陌生人的东西不该收的。
可这美玉生得着实耐看,她捏着已经万分不舍,丢了未免太可惜了些。
第五月一路纠结着回了房,刚入内,便见到离府多日的父亲,她大喜,张开双臂奔了过去。
“爹爹。”
第五辞偏头,迎面飞来一个熊抱,他笑着接过,把女儿拉坐在自己腿上,刮了刮她的鼻头:“怎么了,听说今日又惹阿娘生气了。”
打从出生起,第五月便从未受过任何的拘束,阿翁阿奶宠着,外祖一家惯着,偏偏第五辞也全心全意为着女儿打算,阖府上下就只有温娴能够管得住她,相反,她也只听温娴的话。
“就是……就是……”小姑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挨打这事实在丢人,她低下头,双手无助地绞弄着胸前的丝绦。
“我不听话,乱跑乱爬,所以阿娘责罚,打了手心……”
认错倒很积极,眼眶一红,小嘴一撅,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任谁见了,不得心软替她求情。
第五辞虽是护着女儿,但却始终站在温娴这头,一听是小的不对,当即脸色便沉了下去。
“阿娘身子不好,你莫要气她。”
温娴自从生产过后,身子便时常处于虚空状态,好一阵,坏一阵,受不了热,也耐不住寒,自此喝了无数汤药,皆不见得恢复。
女儿几乎都是第五辞带大的,他手把手教着,直到近日,公事太忙,才无奈交给温娴。
却不想这丫头解了束缚会变得这么皮,第五辞是有些自责,同时又在忏悔,自己年少时闯祸太多,孩子脾性全随爹了。
他叹了口气,将第五月身前的小衫拢紧,系好束带,刚要收手,却冷不防碰到一块硬物,顺势掏出来一看。
竟是块双面齐整的龙纹玉佩。
龙纹,乃是皇家之物,怎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大概是瞧见父亲拧眉不悦的模样,第五月有些害怕,站直了身子,小声唤道:“爹爹……”
第五辞指节发颤,抿唇问道:“哪儿来的?”他喉头发痒,难受地呼出口气,双手取下那玉,放在掌心反复钻研,势必要看出一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