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亡国帝卿缠上后(女尊)(52)
“谢谢阿行!”
晏行看对面女人冲着他得意的样子,低下头扯起了自己碗里的馒头,慢慢撕成小块。
罗綦也就只能哄哄傻子。
船上没消遣,金百万也舍不得给她们点油灯,人白天干活儿累就入睡早。
长生一吃完趴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到了夜里,底舱里凉,罗綦给她盖了床随身带的厚被子,又招呼来晏行。
“就一张床板,咱们先将就。我睡中间,你睡最里边儿,我给你拉个帘子保证不越界。”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条件不允许。
晏行站在床边,轻声对着忙来忙去的女人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相信你。”
罗綦架竹竿的手一顿,随即拉好布帘,道:“不麻烦,你安心睡。”
枕头就是装着衣服的布包裹垫在脑袋下。
磨磨蹭蹭到睡下也不算太早。
仅剩的半根蜡烛被熄灭,晏行忽觉身边一重,隔着帘子传来几分若有若无的暖气。
罗綦一拖二上路,负担算重的,小花就被扔给了罗小阮她们带走。
平时用的手炉里面也没了添补的碳,到了夜晏行只能靠自己体温的热度取暖。
被寒衾凉,晏行搓搓还疼着的肩,全身都缩成了一个圈,下腹隐隐坠痛,一抽一抽的疼,针扎一样。
这是他小时候留下的病根儿。那时候他才十岁,少年不懂事,突然就被关进冷月宫,不明所以倔强任性。
本以为是像往常一样做错了事受罚,想着闹点脾气母皇父后怎么会舍得再让他受苦。
寒冬腊月里硬是光脚踩在冰上闹出了病来,还不肯吃药。
到后来他一个人呆在冷宫里,病养好了大半,他却明白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被父母千骄百宠的珍宝,早就没了争斗卖乖的资格。
身心的双重打击之下,一到冬天他总有畏寒症,恣意不羁的性子也磨平了不少。
背对着床帘,却忍不住要往那个方向靠,忽然哗啦一声细响,隔着他和罗綦的帘子被人拉开。
晏行迅速弹离了热源,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罗綦先一步解释道:“我没其他意思。”
“是不是又冷了?”她问。
说来有些后悔,即便他不愿说罗綦也看得出他有怕冷惧寒的毛病,之前在幽都才特意替他寻来了手炉用烧钱的金丝碳。
最近行得匆忙,她也就忽略了这茬,早上把小花拎过去给罗小阮得时候也没多想。
走远路总归轻松一点好,到时候下了船估摸天也热了,这几床被褥她也准备全给扔了。
她犹豫道:“要不我先帮你捂捂?”
听着像存心占人家便宜,黑暗里罗綦脸皮极厚的一张脸也罕见得有点儿红:“你要是乐意就点个头。不乐意就挨一宿,明天我去看看有没有卖碳的给你弄点儿回来,好歹撑过这几天。”
晏行只拿脑袋壳儿对着她,没什么表示。
罗綦知道他在听着,掂量着掀开被子凑近一点道:“我刚出门擦过身,没味道。这底舱在水下,比上头冷,熬不住就说没什么丢人的。”
她嘴里喷出热气把晏行露在被子外边儿的耳朵尖给熏了个通红,心里头燃起了一阵猛烈的火,可还是蔓延不到四肢皮囊。
他埋被子里的头不着痕迹地点了下,谁知道黑灯瞎火的人看不看得见。
后面短暂的没了动静,可能是罗七娘又睡了回去,帘子还没拉。
晏行不好意思回头看,或是再把她喊回来。
怎么都是懊恼的情绪。
忽然一具发热的身体钻进被子贴了过来,比小花更暖,烫得他心慌。
罗綦刚开始也挺拘谨,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胳膊不小心碰上另一具柔软又吓得缩了回来。
同一个被窝里,冰火两重天。
好在晏行没说什么,呆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装死。
进都进来了,罗綦心一横,长臂一捞把浑身透着寒气的人全给抱进了怀里,小小的一个,缩得还没她半身大。
两个人堆一块儿都紧张,绷着背。
罗綦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才半玩笑半认真道:“你冻得跟个冰溜子似的,早说不想小花走就带着呗。”
突入其来得火热熏得晏行打了个冷颤,肚子像扭着筋一样微微绞痛着。
捂在小腹上的手很快被另一只捂暖,然后接替管理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晏行不禁蜷得更紧,远远不断的热气隔着几层薄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早被冻僵的五脏六腑,捏得他心头酸软,抽着鼻子鸵鸟般埋进了罗綦的肩头。
他近来受了很多的苦,同冷月宫的那些还不同。
这些痛苦来自于他的无知,他的没用,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罗綦来替他周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