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你掉了个河神(29)
路上有一家彩票站,我突发奇想,也进去买了一张。
我不贪心,五十万就够了。有几个人能得幸遇见财神,搞不好了。
某某年 8月13日天气 马路上的热气,肌肤可触
放下了吴总的事情,我轻松了许多。
只是愉快的早上,在青荀和贝蒂冷漠的目光中一下又黯淡了下来。
虽然我知道了不用去理会,但闲来时还是会让自己感觉格格不入。
我起身去了饮料间,或许做点什么会找回自在的空气。
“阿芙。”小蔡向我打了招呼,阿和也在。他们正讨论着什么。
便听小蔡又说:“有时候坚持真的很难,谁不知道梦想的美好,谁不知道通往的道路。可这路是真是假,是高是低,你永远都看不清楚。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坨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她说着,无奈撇了撇嘴。
阿和笑了笑说:“何必妄自菲薄了。”
“你是设计师,你当然体会不到我们这种在盲目游走,没有任何称呼的人。”
“话也不是这样说,人能活着本来就不容易。有份工作,有个好的心态,知足常乐嘛。”
“少说漂亮话了。谁不想有个体面的工作,有个让人羡慕的人生。”
“那你看我这样混日子,混了这么多年的,好吗?”
“至少比我好。”
“哎,也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在那些大佬面前,还不是你说的无任何称呼的人。”
小蔡这么一听,心里稍稍平衡了些。“说来说去,还是先得解决生存这一大问题啊。”
“可不是。”
我冷不丁地想起了一句话,问:“那梦想了?”
小蔡一笑,“我要有五百万,什么梦想都可以有。不说了,上班上班。”
阿和回过头,笑了笑说:“别听她的。梦想还是美好的。”
可我看他那笑满含深意的,根本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原本想给自己倒一杯水的,但转念还是倒了杯咖啡。
我一向不喜欢咖啡,觉得像一股古怪的烧焦味。
走出茶水间时,我看见李妍回来了。她应该算是这公司里我唯一的朋友了。我很高兴地走了过去,却见她在收拾东西。
“妍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辞职了。”
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是星期三一样。
“为什么?”我问她。分别的落寞一下涌上了心头。
她收拾好了东西后,总算看向了我。微微一笑说:“这几天,我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工作坊,专门设计民族风格的服装。在西街牌坊下,有空来玩。”
“这里不好吗?”
“挺好的。只是,我想走了。你多保重。”
她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想她本来是想说句道别的话的,但见那忙忙碌碌根本连头都没抬的同事,话又咽了回去。
“就这样吧,阿芙。有空常联系。”
“我送送你吧。”
她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我一直送她到了大门口。她走的时候没有半点留恋,甚至是那样的畅快。就好像脱离了一个牢笼,可以展翅飞翔了。
“保重。”她微笑地对我说,掩去了眼中的语重心长。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也保重。”
她也点了点头,“就送到这里吧,有空来找我玩。”
“好。”
“再见。”
“再见。”
看着她飘然离去的背影,我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我笃定的前程,已经走在前面的人却已不以为意。我还未站稳脚跟的地方,在里面的人却已选择了离去。
“走了。”杰森忽然出现,看着远处还可见的乌黑秀发。
我一愣点了点头,“是啊,走了。”
“也罢,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
我又会不会有一天离去了?
“想什么了?快去上班。”杰森催促着,也走了出去。
只是他下午就会回来的。
下班的时候,我没有等到小蔡,她今天要加班。我一个人辗转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大楼,忽然感觉就像是误入了钢筋丛林的小鹿。我找寻着,原本喜欢的浆果。但看到的只有一颗颗发烫的灯泡。这里是明亮的,森林是黑暗的。可明亮的地方却总难掩藏什么,反而越让人想要掩藏什么。
回家的时候,我打开了门,却没有开灯。
反正家里也就我一个人,而且窗外的华灯掩盖了月光照进来,也不用让我像一个瞎子一样,面对四壁的黑暗。
我简单洗漱后就上了床。望着窗外的灯,魂一下子不知飘到了哪里。
“有人在吗?”忽然有人敲门。
这时候,谁会来?在这里我没有朋友,而河神根本不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