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遥远盼君归(232)
时翼脸色苍白,缓缓看向云皇,握剑的手因用力泛着青白。
云皇却坦然地看向他,道:“当年,朕受母后所托,的确常来东宫殿劝解皇兄,陪他下棋,饮酒。不过,若是真如你所说,那酒中有毒,那朕与皇兄同饮,为何没事?”
“……”时翼微微一怔。
遥远冷笑:“八角枫之毒,救治及时便可保命!但是,其余毒却很难清干净。时间一久,便可致人患上水肿之症,甚至可致肾痨绝症!我听说……皇上刚好水肿多年,也刚好日前已转为肾痨,又怎知不是因中毒所致?”
云皇脸色泛着青白,一时无语。
如意公公则看向地上的罗于宋,道:“皇上自幼多病,体质虚弱,所患水肿之症也是由此引起,这是宫中诸位太医所诊,哪来中毒一说。公主殿下怕是误听了小人之言,有所误解!”
遥远招了招手,“是不是小人之言,多方求证便是!”
她招了招手,胡伯带着一个儒雅俊朗的白衣青年从殿门外走进。
青年跪下行礼,“薛落之子薛鹤冬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薛落?云皇愣住了,静安太后却是毫不意外,抬手道:“平身!你父薛落为何没来啊?”
“回娘娘,家父几年前便已离世。”薛鹤冬双手呈上封书信道:“父亲临终前将当年之事亲手写于此信中,交待下来,若有一日,对簿公堂,便要在下持其书信交于太后娘娘!”
王相上前接过,呈到太后面前,太看过后,眼眶泛红,泪如雨下,她将手中书信递给云皇,泣道:“信中薛落力证,清儿当年确实身中八角枫之毒,也确实是因其余毒身患肾痨去世。”
薛鹤冬点头道:“确实如此!为解殿下身上的余毒,家父也算是耗尽毕生心血,终不得其法!”
遥远话头指向云皇,问道:“我阿爷当年中了八角枫之毒,皇上可有异议?”
云皇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缓缓道:“继续!”
她倒不急于一时,而是对薛鹤冬颔首行礼,“师兄不远万里为我而来,阿遥甚为感激!胡伯,你务必亲自将师兄送出宫去!护其周全!”
薛鹤清看她一眼,微微颔首,跟着胡伯转身离去。
送走师兄,她再次走到罗于宋面前,问道:“当年与你同谋毒害我阿爷,如今又指使你与文思泉毒害太后之人,今日可在这大殿之上?”
“……”罗于宋沉默半晌,终是缓缓点头。
五位老臣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冷汗直冒,这里除了王氏与五部尚书,便只有云皇与时翼元帅,那她所指之人还能有谁!
时翼脸色铁青,看向罗于宋,喝道:“你所说是何意?到底是谁与你合谋?竟敢……竟敢毒害太后娘娘与笛清太子!”
罗于宋抬手缓缓指向上方的如意公公。
顿时,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云皇垂下眼眸,脸色苍白,扶着把手的手指因用力泛着青白。
时翼如被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云皇,看向他忠心耿耿服侍多年的心中仁君!喃喃道:“陛下……”
如意公公冷笑着大步向前,朝着罗于宋走去,厉声喝道:“罗于宋,这么多年,我可是对你不薄,你竟栽赃嫁祸于我!其心可真是当诛!”
见他来势汹汹,王霄阳上前,手中利剑出鞘拦于他面前。
被拦之后的如意公公怒不可遏,指着那拦他的王霄阳喝道:“大胆,陛下面前,竟敢亮刃,你们王氏是想造反吗?”
静安太后微微蹙眉,王霄阳挥剑回鞘,退到一边。
王相冷哼道:“如公公此话无理,罗于宋本是北凤一介平民,受你提拔,得以入宫。你们素来要好,亲密无间,他对你感恩戴怀都来不及,实在是没有要陷害你的理由啊!”
如意公公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骸,道:“酷刑之下,屈打成招,便是理由!”
遥远挑眉道:“哦,即如此,那我们便来仔细辨一辨,到底是屈打成招,还是事实如此!罗于宋,你还不从实招来!”
遥远声音一出,罗于宋吓得又是一哆嗦,道:“是是是,小的招,小的招!”他指向如意公公道:“是他,当年我还是在北凤城开着小药铺,那日,他找到了我,要我去城主府上给三公子看病,赏了我大笔的银子。后来……三公子当了王子后,他又设法将提到了御医署当了御医。有一次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毒药能让人中毒身亡却又能不被人发现,还有解药可解。我翻遍了医典找到了八角须,也亲自配制了加以大量白龙须酿制的毒酒,交与如公公……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要去害笛清太子,直到……直到……”
他结结巴巴,诚惶诚恐。时翼听得血气上涌,喝道:“直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