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遥远盼君归(213)
如意公公笑道:“娘娘爱子之情甚是令人感怀,老奴自当回去禀报陛下。”
静安太后挥手道:“这宫宴女眷为主,不好多留,你暂先退下吧!”
“是!”如意恭敬地俯身退下。
云深抱住静安撒娇道:“皇祖母,那什么云衣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她呀?”
静安太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声道:“不过是祖母外家的一个小孤女,哀家看她可怜便许她留在宫里几日,没甚大不了,你不用在意,你只用想着马上就可以嫁给你心心念念的陌哥哥就好了。”
“哦。”云深笑得扑倒在太后怀里,
乐声再起,歌舞升平……
天色渐黑,天空中开始飘着细雨。
青骄院,时子涔神色冷峻地看着门口明显慌乱的侍女、
时子涔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一脚踹开房门。随着门被踹开的巨响,床榻上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也吓了一大跳,那被子颤抖得厉害。他快步上前一把掀开被子,霎时脸色大变,躺在那里蜷缩成一团的是砚香,他被捆住手脚,布条塞嘴,抖得厉害。
时子涔扯掉他口中布条,急问道:“子晳去哪了?”
砚香带着哭腔喊道:“二公子进宫了,进宫了,他要去面见太后,他退婚去了……”
时子涔大惊,急忙转身便走,边走边大喊道:“快,备马!”
砚香冲替他解着绳索的笔香哭喊道:“你们以为这是在帮公子吗?你们这是在害他……他疯了……你们也都疯了!”
纸香站在那里看他,缓缓道:“你觉得遥远死了,公子不疯能活下去吗?”
“……”
此时,圣宁宫的宾客已悉数散尽。
时陌一身白衣,跪得笔直,云深则跪在他的对面,泪流满面的扯着他的手,苦苦哀求着,“陌哥哥,我求你了,你说你错了,你快跟皇祖母认个错!你快跟皇祖母认个错!”
秦氏跪倒在静安太后的面前,急得一个劲的磕头,“娘娘……娘娘恕罪,陌儿不是这意思,他只是这些日子病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静安太后脸上的怒意翻滚,一字一句地问道:“刚宴会人多,哀家没能听清楚你在说什么,你现在可以再说一遍!”
秦氏焦急地回头看向时陌,眼泪划下,“陌儿,你快说你错了!你快说你错了!”
母亲的眼泪刺痛了他那颗本已决绝的心,他低下头,喉间哽咽,不停地低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云深手上抓得更紧了,她摇着头,慌乱着说着,“不用……你不用对不起,不用对不起,你只要说你错了就行……陌哥哥,我只要你说错了就行了……”
时陌抬头注视着她,他的脸已经憔悴消瘦得不像人样,看她的眼神却是决绝冷漠,那种渗到人骨里的冷意让她无比恐慌。
他用力将头磕在地上,道:“子晳一直把郡主当妹妹看,子晳已经另有心爱之人,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子晳愿承担一切罪责!”
云深跌坐在那里,回头看向静安太后,缓缓地摇头,不停地摇头,泪水汪汪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哀求。
静安太后青筋爆裂,她看了看云深,又闭上眼,强忍怒气:“你可知违抗哀家旨意可是死罪?”
时陌的眼眸里如一池死水,波澜不惊,“请太后娘娘赐子晳一死,子晳愿以死谢罪!”
“啪!”的一声,静安太后再也忍无可忍地一掌拍向桌面,她撑起身子,气得发抖,喝道:“竖子实在可恶!哀家这金尊玉贵的掌上明珠,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若不杀你,难解哀家心头之恨,来人……将他廷杖四十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不,不,不……陌儿……我的陌儿”秦氏崩溃了,她爬向时陌。
随着静安太后手一挥,她便被持剑的金吾卫拦下,她只得转向太后,哭喊着求饶:“娘娘饶命!求娘娘看在我们时家世代报国,为国尽忠的份上饶他一命……”
静安太后拂袖,“带走!”
两个金吾卫气势汹汹地上前,云深一把扑在时陌身上紧紧的抱住他,厉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的陌哥哥!”
金吾卫面面相觑,迟疑着不再向前,确实不太敢逆这蛮任性的郡主大人。
时陌轻轻唤道:“珠儿。”
云深一愣,缓缓抬头,眼泪如线般掉落。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听到他叫她珠儿了,小时候他明明一直叫来着,叫得那么亲呢又独一无二,可渐渐地长大后,他便与旁人一样唤着她的尊号,就像是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他看向她,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歉意,他道:“珠儿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我总以为我可以做到像真正的哥哥那样,疼你,护你一辈子!我总以为等你再长大点,再长大点就会明白男女之间,除了情爱还可以像兄妹那样相处……可当我有了阿遥后,我便明白了,爱上一个人你便满心欢喜,再也容不下其他!失去她后那种椎心噬骨的痛苦,我如今已经痛到都快活不下去……珠儿,是我错了,我的自以为是让你越陷越深,我的不清不楚让你痛苦不堪……珠儿,是我错了……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