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遥远盼君归(120)
“……”时陌唇角上扬得更厉害了,须臾,“原来,我家娘子说起情话来如此撩人!”
她也笑眼看他,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热烈滚烫,再真挚不过了。”
“……”
这次还没等时陌再次俯下身子,砚香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对着同样抖着的笔香,大声地说道:“公子他们怕是把我们当隐形人了,要不,我们如他们的愿去隐个形吧。”
那声音确实大得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时陌的身子滞了滞,低头看她,轻声问道:“害羞吗?”
遥远摇头道:“我脸皮一向比城墙都厚。”
时陌不再停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下来,双唇紧贴。
“哎呀呀呀……”受不了的砚香和笔香逃也似的跑进门里去了,只留下持重稳重的纸香看向地面,不敢抬头。
用过晚饭,时陌去泡澡,遥远则在房里清理平儿托砚香带来的包裹,把里面些吃的小零嘴拿出来后,扫见里面一粉一墨两个香囊。她仔细端详,那个粉的一看便是给自己的绣的,这个紫墨色的怎么看都像是男子用所之物……
遥远看着桌上的香囊思忖了半天,终是下定决心似的要纸香把砚香叫来。
遥远示意纸香把香囊递给他,笑眯眯地对他道:“送给你。”
砚香嚇得倒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任他再愚笨,也知道女人送的香囊不可随意收。
遥远对他挑了挑眉,声音且温且柔,道:“别怕,收下。”
砚香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昧不明,跟早上见到阿信时是一个样,不禁毛骨悚然,脚步缓缓向后移动。
遥远见他要溜,起身一抬腿踩在椅子上,嘿嘿冷笑道:“纸香姐,你去告诉公子,就说我说的,那雪狮狗肉对疗伤最好,要他替我炖了,记得要厨房多放点黄酒去腥。”
纸香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砚香早已一把把她手里紫墨色的香囊抢了过去。他心知,依自家公子那没骨气的样子,别说炖只狗给她疗伤,就是把他砚香给炖了,也是会照办。
他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刚出房门,一个白色的小雪球便跳跃着跑出来,欢快地追着他的脚步而去。
遥远满意地扬了扬眉。虽然怎么想都觉得阿信忠勇无双,开朗健谈,比砚香气死人不偿命的那张嘴要强多了,不过,平儿自己喜欢就行。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是得不到了,平儿若是能得到,那也是好的……
晚上,月色皎洁,和时陌如往常一样躺在廓下的软椅上抬头看月。时陌跟她说起要去城防营当值的事,路遥远点头,这事她听阿信说过。
时陌又道:“你说那鬼谷之事,我也仔细起了一下。”
遥远看向他。
时陌抬头看月,若有所思,道:“可是,若是去鬼谷求学,几年不得回……我想好了,还是先去城防营,待日后有了提升,可以带家眷了,再去投铁骑营,这样可好?”
遥远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戒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男儿当志存高远,公子若是将儿女情长放在前面,那如何才能实现你成为将军的远大目标啊!”
时陌回头凝视着她,静默不语。
遥远眨了眨眼,心虚地避开他视线。
时陌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两情若是长久,他自然不怕。可是遥远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总让他心里没底,虚得很。
须臾,他道:“昨日马场之事,你一句话都不问我?”
遥远微微笑道:“不用问啊!”
“为何?”
遥远双手一划,比了个大大的姿势,道:“因为我心宽啊!可容星辰大海。
手势还没比完,时阳从躺椅上起身,凑了过来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一弹,道:“这事上谁让你心宽的?”
遥远揉了揉被弹痛的额头,眶了他一眼,吼道:“明明昨日是你自己要我走的嘛!”
见她微愠,时陌反倒脸色缓和了下来,重新坐回自己那把躺椅,望着天空之星,他淡淡地说起与云深那些事。
小时候,跟母亲去参加皇后的寿诞,正是杏花微雨,春意阑珊的时侯。他和各府的小公子们在御花园里玩耍追闹,小郡主从高高荡起的秋千上摔下,掉在泥里。女孩平日里骄纵蛮横惯了,仗着太后宫的撑腰,对宫里的小伙伴们总是非打即骂,这些人吃过她不少亏,见她摔了非但不过来帮忙,反而在旁哄堂大笑,唯有他上前询问,替她拭去脸上的污泥,察看她受伤的膝盖,看她哭泣,便又从随身携带的玩物中挑出一颗五色琉璃球送她。自此,女孩便一直追在他身后,叫着他陌哥哥,把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全往他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