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娇妾(191)
至次日,魏书辞着了一件藕色轻便的褙子和鹅黄色的印花百褶裙,腰间系着前几日闲来无事新打的络子,经过一番挑选后,往梳成灵蛇髻的发间簪了两朵纱堆的小花和一支镶着东珠的流苏银步摇,薄施粉黛淡扫峨眉,越发显得她清丽脱俗、楚楚动人。
彼时茗尘定定看着魏书辞,忍不住张嘴夸赞起她来:“姑娘如今瞧着倒比从前还要多了几分娇媚,莫说是太子殿下喜欢,就是我一个女儿家见了心中亦是喜欢的紧。”
“少贫嘴,咱们这整个院子里就数你最会动嘴皮子唬人开心。”魏书辞笑着嗔怪茗尘一句,提醒她不要忘了拿遮阳的伞后便迈开步子往外走。
主仆三人徐行来到星月湖畔临水而建的水榭中时,里头已经坐了小半的人了,既有品阶或高或低的后妃,亦有王妃、郡王妃等皇室女眷。
“魏承徽,许久不见,你的气色瞧着是越发的好了。最近明哥儿在东宫可还好?”惠妃笑着同魏书辞说话,一旁的侍女呈了八宝擂茶上来,魏书辞抬手接了过来,回答说:“多谢惠妃娘娘挂怀,明哥儿近来很好,这几日已经开始学步。”
惠妃微微颔首,面上的笑容越发和蔼,“待太子大胜还朝,大抵是要晋升后院位分的,到那会儿魏承徽升做魏良媛也未可知。”
这话魏书辞不好随意接,只抿嘴笑了笑低头去喝杯中的茶水,惠妃夸赞两句后,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不少轻声讨论的声音,抬眸望向门口,原来是圣眷正浓晋了嫔位的静嫔。
静嫔进前向惠妃行了礼,接着又去别的妃嫔处见礼,魏书辞与惠妃说了会儿话,不多时就听宫人来回说可以登船了。因着空间有限,不能带自己的侍女一同上船,茗尘和绮琴便留在水榭。
游船上的空间虽不及水榭宽敞,但小案长桌等物应有尽有,魏书辞喝了两盏西凤酒便有些微酣,站在船头吹了一会儿风方才回到席间。
约莫两刻钟后,游船游完星月湖一圈即将到岸,魏书辞整理好衣襟起身预备下船,好巧不巧地被一个收拾酒桌的丫鬟洒了小半壶的葡萄酒酒在身上。
鹅黄色的裙子很快被染成紫色,布料贴在小腿上的感觉让魏书辞有几分不适,那丫鬟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就跪在了魏书辞的面前,仿佛预演过似的。
“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贵人原谅奴婢这一回,不要让人拖奴婢去刑狱司挨板子。”
魏书辞的酒劲还未全退,这会子倒也没有瞧出她此时话语间和神色间的异样,只缓缓开口说:“无妨,我回去换一身便是了。”
“尚衣局备的有应急的衣裙,贵人若不嫌弃,便先去离此处不远的映月楼里坐上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尚衣局给贵人拿一件新的裙子来。”
魏书辞并未多想,随人去那处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回来的途中还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宁王陆承景和宁王妃。
双方互相见过礼,宁王妃率先开了口:“魏承徽也是来此处赏荷的?”
魏书辞没有解释,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宁王妃此时看出她的衣裙与来时的不一样却只装作一副未看出任何不妥的样子,看一眼身侧的丫鬟手上的食盒说:“王妃方才在园外命内监去席上唤了我出来,说是在母妃贵妃娘娘那儿得了写新鲜的江南菱角,又想起我爱吃,便巴巴送了过来;两个孩子不过差了小几个月,不如咱们一道去前边的凉亭里坐坐,正好交流一下育儿的心得,也让你尝尝江南的菱角。”
“我已经出来一会儿了,回去晚了只怕我的两个丫鬟要找不见我的……”
婉拒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陆承景突然开口插了话:“你与王妃之间本是妯娌,多走动是人之常情。倘若是本王让魏承徽觉得不适了,本王可以不去,你与王妃去凉亭里说会儿话即可。”
夫妻二人都这样说了,还拒绝的话难免显得不近人情了些,何况他是特地来寻自己的王妃给他送菱角的,让他走开好似也不大厚道。
左右坐下来同宁王妃说会儿话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魏书辞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别扭和尴尬,“王爷说的哪里话,可否容我先命人去把我的两个贴身丫鬟唤过来,正好也给惠妃知会一声,待会儿我直接从此间回东宫便是了。”
陆承景回以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待魏书辞和宁王妃并肩往凉亭的方向走后才跟在两人身后。
一行人来到凉亭坐下,丫鬟把装着菱角的食盒打开,冰块冒出阵阵寒气,已经化了小半,好在菱角还很新鲜。
宁王妃是个健谈开朗的,亲自给魏书辞剥开一颗菱角递到她的手上,接着又同魏书辞从婴孩满月到百日再到周岁的状态和喜好都说了一遍,魏书辞的态度也从刚开始的拘束变得越发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