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清冷自持(重生)+番外(289)
但意料之中的摔倒并未出现,赶来的慕风远及时伸手搀扶住了他。
手上的油纸伞也斜在他的头顶为他暂时挡去了落下的雨水,他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慕风远,眼中浮现点点意外。
他没想到到了现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慕风远,轻声唤了一句。
“小叔。”
慕风远轻轻点头,皱眉伸手扶着他劝道:“子慕,你别生你爹娘的气,他们也是听了那些传言气到了,……才会如此。”
慕家上下都跟不似人间的仙人一样,将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上,不管家中长辈和小辈都不允许犯一丁点的错,更不要说是品德上的大错。
唯独慕风远还有一点人气。
他缓缓摇头,眼中是满满的释怀和理解,惨白着脸色苦笑道:“我明白。”
借着慕风远的油纸伞,他转头遥遥地看着慕府的家门,眼神好一会都没有变化,过了许久这才收回视线来,声音轻到似是叹息般说道。
“如此这般也算是为他们好。”
和慕家断绝关系,那他今后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连累到慕家了。
他转眸看着身侧的慕风远,眼中带着点点愧疚道。
“麻烦小叔帮我给他们带一句话。”
“是……子慕不孝。”
他站在雨中停在原地,对着慕府的方向深深弯腰行了一礼之后便再没说什么,也没有接过慕风远手中的油纸伞,转身便步入了雨中。
饶是浑身上下都被打湿了,依旧没有回头。
慕风远攥着手中油纸伞矗立在原地,看着慕清洺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停留在原地,看着慕清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雨幕之中。
·
眼下,长生殿的偏殿之中,幽暗无光。
殿内没有一盏灯火,从白天到晚上只能借着太阳和月亮赏下来的那点光视物,此刻池渲坐在床榻旁,脚腕上束着长长的铁链。
将她困在这偏殿中,动作受制于锁链范围内。
精神和身体的折磨让她整个人很快都憔悴了下去,惙怛伤悴,眼中没有半点神采,只是愣愣地望着殿外。
四周寂然无声,她所能窥见的不过是夜幕外的点点繁星。
池渲坐在床榻之上远远地看着窗台,又透过窗台看着天上的星光,清眸却一片幽暗黯淡无光。
就在此时,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池烬抬步走了进来,身上的锦袍披了层月华瞧着跟个仙人一样,靴子上的银线都在星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流萤。
但此刻看见池烬,池渲心中涌起的是浓浓的忌怕,原本无神的眸子迅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想将自己藏在床榻的最深处。
她所能去的距离池烬最远的地方。
但是下一秒就被池烬抓住了手腕,用力扯了回来。
低头看着她,黑眸阴沉沉道:“姑奶奶躲什么?”
她用力地甩开池烬的手,就如同不要自己的手一样用尽了力气,皮肤顿时被拉扯出了一片红痕,但是这些对于能摆脱池烬束缚的池渲来说是值得的。
隐在黑暗中的清眸看向池烬,眼中是浓浓的厌恶。
她现在只剩下身上一套蔽体的衣服,连鞋子也没有。
乌发披散在背后,头上一根簪子都没有,要不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入池烬的心口。
瞧着池渲眼中的厌恶和憎恨,池烬并未再欺近,只是站在床榻旁歪头看着她,眼神依旧纯洁如初,但却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这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到了一种虚伪至极的程度。
仿佛只剩下黑白。
“姑奶奶在想慕清洺什么时候能回来救你对不对?就跟我在破庙中想着姑奶奶什么时候能来救我一样。”
刚刚还在喃喃低语的语气,突然拔高了声调,不满地看着池渲道。
“可是你没有,你眼睁睁地看着慕清洺将我给带走了。”
“三十二天零六个时辰,连去破庙看我一眼都没有!”
对于池烬的质问,她半点要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从池烬身上收回视线来,垂下眸子再也不愿意看池烬一眼,已经厌恶到了这种地步。
或许她应该像当初的池烬一样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话先将眼前给哄骗过去。
但她不想,连半句都不想说。
池烬也不意外,只是刚刚还含着怒气的面容突然扯开一个笑容来,是一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情绪转变之快,不过瞬息之间。
这是帝王的特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只不过其中真心与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像是分享什么秘密一样,池烬压低着声音,却压抑不住语气中的浓浓笑意和开心:“跟姑奶奶说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