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养妻日常(120)
她始终未明了男人身份,只知道他身份尊贵,家中有妻有子,所以不能为她赎身。
伺候贵人三年,从十四岁到十七岁, 他已积攒下足以买下整条街的财富。
甚至连醉花楼的老鸨, 都要看她脸色办事。
都道她是被贵人娇养着的金丝雀, 白纤楚对此也从不否认,只要没人敢当面惹她不快活, 她就当作醉花楼到处都是一团和气。
只不过, 她从未爱过那个给她名利和财富的男人。
她从八岁被买进太子府,一举一动都有专人指导, 教她琴棋书画和怎样取悦男人。
在一同入太子府的诸多姐妹里, 她是最出挑的一个, 她也曾存过别的心思, 以为太子会将她纳为侍妾。
可是太子连姿色不如她的叶莹都碰了,偏偏就是不碰她。
教养她的嬷嬷私底下说,她是太子预备送给贵人的。
这世上,还有谁比太子身份更加尊贵?
她那时候年纪小,心存不甘,跑到太子面前去大闹了一场。
随后太子当着她的面,将嘴碎的嬷嬷吊死在树上,然后划花了她的脸,将她驱逐出府邸。
她永远都记得,离开太子府那日,太子冰冷的眼神,毫无感情的看着自己。
他说,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玩物。
腊月最冷的时候,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被人一床草席裹着从太子府侧门扔了出去。
像条奄奄一息的狗,蜷缩在街角。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谁施舍给她怜悯的一眼。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一个最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出手救了她。
太子身边最受倚仗的幕僚,齐渝,齐先生。
他悄悄将自己带到东街一处房子里,找来一名很厉害的大夫,给她治疗脸上和身上的伤。
也不知那名大夫给她用的什么灵丹妙药,脸上的伤好了以后,皮肤更加娇嫩,犹如换了一张脸。
有时候她照镜子,都有些认不出自己。
只是后背的伤是用戒鞭抽的,痊愈后仍留下淡淡的瘢痕,齐先生思虑过后,便请刺青师傅给她在后背纹了一只蝴蝶。
幸好她年轻,身体恢复得快,也未留下什么伤残。
身子彻底痊愈后,齐先生指给她两条路。
要么给她一笔钱,让她去自谋生路。
第二条路,是跟齐先生一起替主子做事。
他说,主子虽性子冷淡,却会护着底下人周全。
她甚至都没有问,主子是谁,便毅然选择了这第二条路。
她虽然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但唯一懂得的道理,便是知恩图报。
很快,她便被齐先生安排送进醉花楼。
终逃不过被送去伺候贵人的命运,但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
贵人虽年迈,却很懂得如何哄女人开心,得到她之后也颇为上心,时常送些民间看不到的珠宝首饰。
老男人说,以后没当民间放花灯,都是在为她庆祝。
白纤楚对此很不以为然,在被太子狠狠伤过之后,她已经对人世间所有情情爱爱都失去了兴趣。
她曾问过齐先生,是否需要从老男人口中探听什么消息,或者是下毒什么的。
齐先生对她这份乖觉颇为无语,最终只告诉她,这些事都要等主子吩咐,他们谁都不能私自做主。
她不禁对主子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这种在烟花之地逢场作戏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年,除了每隔几个月要跟老男人逢场作戏一次之外,她都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昨日,跟老男人见面的前一晚,齐先生终于又带来新的指令。
如若今晚老男人遇到危险,她必得冲过去挡在他身前。
齐先生说,如此一来,她将会迎来她的大造化。
白纤楚不在意自己会怎么样,她所想的仅仅只是报恩。
越是临近傍晚,她心情越是平静。
就好像她等待了好久,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她不怕死,只是对齐先生提了唯一的要求,想要在死之前见主子一面。
齐渝却什么也没说,交待了她一句万事小心,便走了。
白纤楚有些失望,随即又觉得齐先生这话有些矛盾,她都要死了,还有什么需要小心的。
透过支起的窗户,她看见街道两侧小商小贩都已经支棱起来了,各色花灯摆放得琳琅满目,随即一辆黑色的华盖马车映入眼帘,她关起窗子,又去梳妆镜前补了下唇色,便安静站在房里等待。
按照齐先生的说法,今晚楼里应会有场骚动,届时她只需要在贵人遇到危险时用身子挡上去就可以了。
随着门板被推开,她笑着迎了上去,娇滴滴的嗔道:“爷,您还知道来看奴家。”
年逾四十的皇帝,除了身材微微发福之外,保养得极好,走在外面最多被人看作三十多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