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被我退婚后(184)
所幸给太后宫中送糕点已不是第一次,铺子里虽忙,却都有条不紊,到了正午之后,人就闲散下来。
她正想提前回去睡一会儿,却在从后厨出来时看到了柳木樨。
柳木樨爱吃这儿的糕点,结果上次来却和长博吵了一架,后来这事过去,许久不见她人,没想到今天又过来了。
聂蓉陡然想起,一个病人的病情如何,除了病人自己,最了解的模过于他的大夫了。
上次与柳木樨只说了几句话,但能看得出她心思简单,不是什么城府深的人,兴许能从她嘴里问出严辞的事。
想到这儿,她便叫住了柳木樨,朝她笑道:“铺子里为替宫中送贡品,新出了两样糕点,能请姑娘帮忙品尝一下么?”
听说是要尝新品,还是要送去宫中的,柳木樨喜不自胜,立刻就答应下来。
聂蓉便去后厨端来一盘糕点,将人请到了雅间。
在柳木樨试吃糕点时,聂蓉开口道:“侯爷的病,多亏了姑娘。”
柳木樨抬起头,一脸意外:“你知道了?”
聂蓉面露哀伤地点头:“他在我面前那样吐血,我怎么能不知道?”
柳木樨一阵不满道:“他怎么这样,和我说谁也不能透露,结果自己倒先说了!”
随后看看悲伤的聂蓉,叹息一声:“我也只能给他先压着毒性,又试不出解药,要是有最后两样毒的毒方就好了。”
聂蓉才知道严辞是毒而不是病,但按捺着没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道:“那要是一直没有解药怎么办?”
“本来再压两年是没问题的,可以给我点时间。结果他最近老控制不好情绪,一控制不好就吐血,吐血那毒就得发,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两年了。”说着无奈道:“估计他心里也知道吧,要不然为什么他娘给他张罗婚事他老不愿意呢,多半是怕连累别人守寡。”
聂蓉一听这话,几乎也要控制不住情绪,强忍悲伤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你说的毒方,怎样才能拿到?”
柳木樨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对我倒是嘴严得很,不过他提过,他在想办法拿,但那地方很难进,他安插进去的人只怕还有三两年才能接触到毒方,所以我们一边在研制其他解药,一边也在等这个毒方。这毒如果知道了毒方,按以毒攻毒的办法是能解的,我们苗毒都这么治,可不确定毒方就不能乱来了,怕解药成了毒药。”
聂蓉陷入了沉默,她想起严辞是在去岭南时路经黔州,见到的柳木樨。
他去岭南任监军,若无意外,一定不会带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身边,所以在那时他就中毒了,才会带着柳木樨。
那会不会在更早的时候,他动身之前就中毒了?
想到他那完全经不起推敲的休妻理由,她立刻问:“这毒是不是能在体内隐藏很长时间?”
柳木樨点头,肯定道:“可长了,中毒后一个月内无症状,哪怕有大夫诊脉也察觉不了,一个月后才会有些症状,半年后基本上就会毒发身亡了。”
听到这儿,聂蓉眼中几乎盈满了泪,柳木樨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对了,他说过毒是淬在箭上,他是在围场中箭的,当时太医都没发觉箭上有毒,可见这宫里的太医也就一般。”
聂蓉没回话,柳木樨又吃了口糕点,叹声道:“提起这事,我都有点吃不下了,虽然他这人挺讨厌的,但我当时拍胸脯保证过,能给他解毒……他不会死在我手上吧?”
“吃不下的话,我让人帮你把糕点包起来,你带回去再吃。”说着她又强撑着放松了语气道:“这事也不是愁能解决的,你别多想,先替侯爷将毒压制着。”
其实还想问一问严辞中毒的细节,可她已然在崩溃边缘,极力隐忍才能好好坐在这儿说话,实在没办法再探听更多。
柳木樨此时也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对,关心道:“你是担心他是不是?你放心,这不至少还有一年吗,还有时间呢!”
聂蓉点点头,泪水一不留神就垂了下来,她连忙擦掉,交待柳木樨道:“我现在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今天我问你话的事就别告诉他了,免得他觉得我自作多情。”
柳木樨连忙道:“你放心,他肯定不会那么想的,他的事连他亲娘都没说,却和你说了,你对他来说肯定不是旁人。”
聂蓉无声地点点头,唤来店小二,替她将盘中的糕点包好,起身送柳木樨离开。
待她一走,她便关上雅间的门,泪水决堤而出。
将他中毒的时间和那时发生的事一一对上,便能知道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他在去岭南前就中毒了,知道自己活不过半年,所以才会休了她。就算没有她不孕的事、没有陆绯嫣的事,他也会以别的理由写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