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子认错可好/天虞阁+番外(64)
第33章 我杀了他们
三人牵马进入摇曳,巴莫惊讶地张大了口,他不敢相信昨日还尚繁华热闹的摇曳街,一夜之间竟变得萧索凄凉。
风席卷住了灰尘和枯黄的落叶,打在三人的衣衫青丝上,当街叫卖的竹条编的草帽,女子的手绢发簪,被踩掉的孩子鞋袜,脂粉气的,难闻的,都随着肆意地被扬至空中,落下,再扬至空中。
两匹马儿高举前蹄,苍茫的叫声穿云破空。
眼前一片白色的灰茫,“嗒嗒”地马蹄声交错其间。
虚茫而未知,令人徒生恐惧,南卓手指攥紧了音故衣袖,巴莫策马上前,消失于前方的虚茫之中。
脚下突来一声悦耳的清脆,是一枝削出的竹簪,上端刻了一朵梨花。
音故拿在手中,毛刺扎进指腹,从小孔中溢出一滴血来浸到竹簪上梨花中,霎时间街道之上起了狂风,脆瓦从房盖上滑落,街铺滚落了木板,齐落落地向着两人而来。
“娘子”
“娘子?”
街道上吹起一道竹叶风,青嫩的绿叶铺了街地。
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叫唤。
汩落的温暖绵缠其中,撒出一片明媚,不仅明堂点烛,来人之身还手持两盏明灯。
“阿音姑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南伯意枯槁地手在拍梨树掉落枯皮。
“啊!”南卓跌在地上。
音故被风席卷着上前,啸风,头顶上的乌雷轰轰,脆瓦一堆堆的碎裂,木板狠砸入地的沉闷。
音故扶住一处屋柱,温润地声音在她耳边若有若无:“有个男子非常珍爱他的娘子……”
乌云密布,音故的脑袋一阵闷疼,跌坐在屋檐下。
昏暗中,她好像看到一个身穿黄衫的男子,衣袖挽到手肘处,身形潇洒大方,姿态随意自如,手中拎了一壶酒,藏到身后:“娘子,为夫在这里给你认错,可好?”
“嗯……”胸口突然尖锐地疼,音故捂住胸口躺入碎瓦间。
手指扬起想要抓住男子的身影,好似近在咫尺,却终究所隔山海:“你是谁?”
男子的眸光忽远忽近,一瞬间里面盛满了笑意,一时间又全是淡漠。
身影逐渐虚幻入苍茫。
“娘子竟然不识为夫?”
“阿音,我要走了。”
音故像被从高空中拍下,绵长的痛苦逐渐将她侵蚀,她感觉身体被挖空了血肉,只余下透明骇人的血窟窿。
又被浸入暗黑的深水当中,慢慢地窒息……
“阿音。”
“不要睡!”
压抑了悲凉的低吼。
音故猛然醒来,喘出绵长的粗气。
身后是南卓找不到她的哭喊,音故从眼前的废墟中找出一根木棍,顺着南卓的声音过去找到她。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飘摇于风中。
狂风很快便停了,落叶轻柔地飘落,沙尘一层层地平歇,乌云撤退,被明朗照亮。
除了满地的狼藉,一切与风沙未来前,一模一样。
只是有三块碎瓦扎进了音故的膝盖,血迹淌在走过的地上,走了半响,还是没有一个人。
巴莫说,摇曳城中有个叫俞添的酒楼。
路的尽头处,有一个人、身穿一袭白衫站在哪里,身似清莲,眼若河溪。
音故屈腰将瓦片从腿肉中拔出,杵着木棍越过他,身子却支撑不住,软了一下向地上摔去。
南澈慕双手环住音故的身体,木棍掉落在地上,音故一把决绝地将他推开,她双掌扑地:“多谢尊上好意,我不需要。”
倔强回归成淡淡的语气,沙哑了一场悲凉的秋风。
他似乎是被重重创伤了,僵硬着身子。
重新将木棍拿在手中,音故拉着跑来的南卓,一齐跨过两台石阶,半高的门槛,长长的回廊…里面除了酒气,余下的全是刺鼻的血腥。
大片的血迹喷洒在门窗上,流出诡异瘆人的印记,震撼见者心魂。
“啊!!!”南卓被吓得大叫起来,蹲在桌角下,以手捂住双眼。
这时,一道急促沉重的脚步声,由外至里向两人靠近。
“阿音!”一声惊讶到像跌在悬崖边上的喘息,宿易跑得及,大步跨进屋中。
音故坐在木椅,以双手为枕,爬在茶桌上,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一道沉重到快要窒息地深喘贯穿喉咙。
“阿音?”宿易跑到了桌前,蹲在她的身边,目光切切,慌乱和一丝不明的情绪氤氲其中。
“是谁做的?”音故深喘一气,像深谭中激荡起的一点涟漪,空灵虚弱。
膝盖上血滴落在他的手心,将血肉凝滞,猛颤的手指抚上三道血口,柔软小心。
手腕卒然被音故制在手中,她的眸光昏暗不明:“宿易,告诉我,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