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子认错可好/天虞阁+番外(2)
只是不知淇方这样的性子,是否也会对天虞生厌,音故想知道便问了:“你可觉天虞阁过于冷清了?”
“不觉,甚好。”冷淡又生硬。
音故微微一笑,果然。
船帆行出百里,遥见一只竹筏迎面而来,模糊朦胧间见一枝清莲翌立筏头,音故浅笑示意淇方:“这不就热闹了?”
淇方面无表情拔长剑,上前将音故挡于身后。
船帆渐近,音故抬眸。
见对面船头屹立一人,白衫长袍着稳健,俊首笑清风,气高洁如洗,背手而立于筏头,手执青笛奏疏音,风起墨发扬潇洒。
直到两船相撞,笛音仍旧未停。
莫音故示淇方退回收剑,前行一步站立在船头。
一是清风,一是霁月,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笛音似潺溪,似雨水,又似风呼啸,
似脆竹,似罗玉,又似翠鸟莺啼。
杂柔相合,相承相辅,既能抚慰浮躁也能宽慰人心。
笛音停,一曲毕,莫音故起掌而拍:“道长的笛音甚妙。”
南澈慕微点头,收青笛扣于掌心:“姑娘过益。”
船中不合时宜地传出两道呜咽声,莫音故笑容渐滞,心中渐明却不动声色,眸光流转于他指间青笛:“道长,可曾遇到知音?”。
“不曾。”
“音故愿以琴音相和,若是道长满意,可否允一诺?”
“依姑娘所言。”
莫音故自船仓取琴出来,盘坐于船头,将琴身置于膝上,玉指提于琴弦上方。
两人点头示意,琴音笛音同起。
笛音波纹环绕,琴音细雨潺心。
笛音烈,琴音缓。
琴音破竹,笛音如丝。
琴似高山,笛似流水。
彼沉吾缓,丝缕环绕相得益彰,精彩绝伦。
一曲毕,两人相似而笑,莫音故适时发问:“道长可还满意?”
南澈慕指绕青笛,微微侧首:“姑娘想要什么?”
莫音故再次直言:“两只怪。”
南澈慕颔首,将一碧绿法瓶执于指尖,手掌微张,将二怪从中放出。
将甘泊与巴莫扶起来,莫音故示意淇方划船。
南澈慕追上前,复问:“姑娘可知天虞阁?”
音故蓦然回首,惑问:“道长因何故去往天虞阁?”
南澈慕将长笛别于胸前,他神色览览,不见悲喜:“闻天虞阁主擅医,故往求医。”
音故思量少顷,邃答:“天虞阁主明日,会前往临幽谭,道长届时可在哪处等候。”
十几字话词中,她特意加重“明日”二字。
南澈慕低眸,彬彬有礼:“如此,多谢姑娘。”
竹筏远去长久无声,音故神色沉迷无法自拔,毫无耐心的巴莫上前:“阁主,咱们还回去吗?”
音故顿时清醒,眼前竹筏已彻底消失,嘴角笑意却未曾有丝毫消散:“怎么了?”
身后三人共同翻了一个白眼。
船帆缓缓前行,到达崖底,崖高千尺。
莫音故提起巴莫,甘泊二人的后脖颈,带着两人一跃而上,落至天虞阁阁门前。
三人刚一落地,抬头便见一身着黑色男衫,青丝也如男子一般束起的女子,抱拳斜靠于天虞阁前的玉石柱上。
见到三人后,脚步缓慢而沉稳地走近。
看似平静而无声,实则暗浪汹涌。
“嘿嘿,野莫,好妹妹,你听我解释。”预感即将到来的磨难,巴莫举高双手,紧急叫停。
野莫微微一笑,揪住他耳骨,在指尖不断收紧,碾碎。
“啊!啊!!!”巴莫整个人被拖拽着往前,惨叫声不绝于耳。
音故无奈摇头,这两人不似平常兄妹,倒似仇人一般。
再转头一看,身旁的甘泊双手交握置于腹下,眸子紧张且无辜地看着她:“阁主,我…”
莫音故本想着安慰他两句,却被身后姗姗来迟的淇方打断,他自崖底跃上来,小鸡般拎起甘泊的后勃,先一步往阁中去了。
众人聚于阁堂名成玦。
疏香伏于案上,姿态慵懒昏昏欲睡。
野莫,淇方二人直立堂侧,一抱拳,一提长剑。
甘泊危坐紫藤椅,双手落于双股上,紧紧交握。
巴莫跳跃于堂间,时前举茶杯望,时而后南窗听雨眠,时而挠腮抓耳,时而口若悬河。
音故自堂前走入,在众人目光注视下,落座于案前。
巴莫跳于案前,先嘿嘿地笑,再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阁主,你明日去临幽谭,能不能带上我?”
听到此话,紫藤椅上的甘泊也望过来,眸光充满期待与犹豫。
看来,他也想去。
音故抬起酒杯,斟满雪虞酒,近来天气渐冷,酒可以祛除寒气,两者相遇,再合适不过。
然而,酒杯刚举于唇前,身旁的寒疏香直接抬手,夺了她杯中酒,同时朝外大喊:“妙菱,谁让你给她拿酒的!”